素娥则是抽到了自己写的那个,她在惩罚条子上写了一首口吃诗,惩罚就是念诗了。口吃诗是古代文人版的绕口令,其中的笑点也是明摆着的。
“江干高居见不,江干高居坚关扃,犍躬不算,再重来,江干高居坚关扃,犍耕躬稼角挂经江干高居坚关扃,犍耕躬稼角挂经。篙竿系舸菰茭隔,笳鼓过军鸡狗惊。解襟顾景各箕踞,击剑赓歌几举觥。荆笄供脍愧搅聒,干锅更戛甘瓜羹。”
这是苏轼的西山戏题武昌王居士并引,以此时的官话口音来念,简直绕口的要命。素娥算是个咬字清晰,说官话非常流利的了。但念完这首诗,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螺丝,咬了几次舌头。
郭敞在一边听得直笑,不是多好笑,而是素娥总是这样,轻易就能让他轻松起来。而人一旦轻松起来就是这样的,一点点小事都会笑。
“这是哪里的口吃诗这样游戏之作还能如此出色,写诗的人该是个高手。”郭敞随口问道。
大燕是不会有东坡居士了,素娥想了想也只能说“不记得是在那部旧书里看过的了,只记得是个姓苏的文人在武昌西山九曲亭作的这首诗名为西山戏题武昌王居士,还有一个引子。”
“予往在武昌,西山九曲亭上有题一句云玄鸿横号黄槲岘。九曲亭即吴王岘山,一山皆槲叶,其旁即元结陂湖也,荷花极盛。因为对云皓鹤下浴红荷湖。坐客皆笑,同请赋此诗。”
华夏历代的文人作品太多了,其实多数作品都没有留下作者名字,作品与作者绑定的牢牢的,那才是少数。所以素娥这样说,又通过引子说明了这首诗的前因,郭敞也就没在意了,还跟着笑了笑。
东坡居士不愧是善谑的,这引子听来寥寥几句,不知怎的,当时满座皆笑的场景就勾勒了出来。如此,这首口吃诗也顺理成章了。
玩过、罚过,这会儿就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在王志通的暗示之下,宋才人等人也没有留下,而是非常干脆利落地告辞离开了虽然在刚刚的游戏和惩罚里,她们并没有什么地方叫郭敞不满,但王志通看得出来,官家已经不想要其他人打扰他与高才人了。
人都走了,郭敞忽然没有一点儿前情,一下将素娥搂在了怀里。
奇怪,素娥这样想着郭敞已经很少有这样急切的时候了。他喜欢和构建起亲密关系的人肢体接触,就算不到皮肤饥渴的程度,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但在素娥有意通过他这个小小弱点和他搭建起更亲密的联系后,他其实已经好了不少,毕竟需求被满
足了么。
但不管多奇怪,素娥都是不会拒绝郭敞的,她温柔地接纳了他。
素娥没有问郭敞是不是心情不好,郭敞之前经过一番游戏,已经重新有了点活泛劲儿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活力不足,素娥是能感受到他的异样的但她没有问,而是尽可能抚触郭敞的脊背、后脖颈,还用脸颊去贴他的脸颊。
动作轻柔到了极点,就像是对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又像是在对一只翅膀纤柔,几乎受不住风的蝴蝶。
郭敞在慢慢变得平静,同时身体里空缺的一大块好像慢慢得到了补足。然后他仿佛整个人泡在了温热的水中,热水将他包裹住,要祛走身体缝隙里最后一点儿寒意在这个夏日的傍晚。
“官家要用膳么”过了好一会儿,素娥才在郭敞耳边小声说道。
郭敞点了点头,又看了王志通一眼,王志通忙道“回禀官家,御膳房的膳食已经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