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下地干农活本来就需要一段适应时间,知青们现在才多大,十几岁的青年人,无法正确估量苦难很正常,因苦难过重被打击哭泣甚至排斥也都很正常,毕竟现在的农活强度可不是几十年后农家乐能比的。
知青没错,村民也未必有错,知青的确有占用他们宝贵的粮食与土地,了解到知青的真实平均水平后,会可惜地里的粮食,现在并不是人人能吃饱的时代。
双方都无错,真要说谁错的话,错的肯定是那些看不起农村一心瞎搞的知青,和借地里背景优势欺负背景离乡少年们的刁民,错的不是身份,而是恶人行为。
这些害群之马不断激化矛盾,让双方对彼此的印象越来越差,墙头压不了地头蛇,何况是经验不足的年轻人,也导致这一辈的年轻人未来的路越发艰辛。
此乃后话。
午休哨声过后,除了一个轮值把守的,其他人都回家煮饭吃饭,因现在非双枪季节,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
知青们也一样。
但叶榆的脚步快了点,等韩景、徐飞、花菲菲三个回来,灶里的红薯和锅里的玉米都煮得差不多熟了。
干一上午体力活真的很累,什么沤肥不吃东西早忘到天边去。
不说叶榆,韩景和徐飞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食量也是。
唯有花菲菲的人不在状态,一直在埋头想着什么,许久,她忽而抬头:“明天我想请假去一躺镇上,你们呢”
地里的活她是真的一点也干不下去,呆在这里她肯定会饿死。
花菲菲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两个字,她要回家
“刚来就请假会不会不太好。”徐飞知道花菲菲是要去镇上给家人发电报或写信求助,但昨天才到村里,今天就跟大队长请假,坐实了城里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印象。
“我真受不了,我想回沪上。”花菲菲眼泪珠子跟断线一样往下掉,她不敢一个人走山路去镇上。
“这个可能性不高。”韩景实话实说,他不太认为花菲菲的家里人能把她马上移回。
要说家庭条件,韩景的家庭条件绝对算不错的,从小住军区大院,爷爷是首长级别,爸爸是退役兵现任干部,妈妈是工会干事。
眼下地位越高,不代表是件好事,他们家也处于风口浪尖上。
危险性不言而喻。
韩景未满18岁下乡,也是韩爷爷韩父察觉到危险下乡避一避,让韩景下乡先锻炼两年,若是韩家到时候还未出错,看能不能寻个机会回城或报名去军队。
总之,他现在马上想要离开乡村是不可能的,他觉得花菲菲也一样,至少得等这波浪平静一会儿,这是他爸妈说的。
但他还是愿陪花菲菲去一趟镇上。
“下午问下大队长看行不行,就说我们有一些生活用品得买。”徐飞家庭普通,没什么回城办法,也不打算向家里报自己狼狈愁苦的事情忧,但和韩景一样,愿意陪花菲菲去镇上,他们都是知青,背井离乡聚在一起,能帮一把是一把。
“不了,有事,”叶榆拒绝。
但也不是不合群。
叶榆请韩景他们顺便帮忙带一点小东西,镇供销社有就带,没有就不带,拿了几张票和20块钱,多退少补。
作为交换,她言:“下工后我打算把大部分红薯和玉米拿去大队长家借石磨磨成粉,再在村里换点面粉豆粉,做成杂粮饼,也更经吃一点,还能换点粮种菜种,我可以帮你们一块儿搬过去磨了。”
韩景与徐飞没意见;花菲菲一心想着下午如何请假,更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