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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七点,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由一楼到六楼。
商从洲提着两箱礼品,脚步平稳,气息均匀地爬上六楼。
工作性质所致,商从洲父母辈的长辈们,有不少都是住在这种没有安装电梯的、政府分配的老式小区。逢年过节,商从洲时常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盒,摆放各位长辈。
他敲了敲门,几秒后,屋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去看看,是不是从洲来了。”
等了约莫半分钟,江五一才姗姗来迟地开门。
商从洲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张热情满盈的笑脸,哪成想,自己姨夫的脸上,笑是有,比起笑,更多的还是遗憾。
“姨夫,看到我,你好像很不开心”商从洲将手里头的礼品放在茶几上,戏谑道。
华怜容道“他的得意门生刚走,没留在这儿吃晚饭,你姨夫这会儿心情哪儿还好的起来”
商从洲依稀有听华怜容提到过这位得意门生。
家庭条件一般,但人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江五一不喜欢学生在外面用自己的名号办事,唯独对这位学生动了恻隐之心,替她写推荐信,给她联系留学学校。
他也对她倍感惋惜“要是性子活泼些就好了,让你小姑姑带带她,以后前途无量。”
商从洲的小姑姑,一度成为网友们热议话题,被冠以“最美外交翻译”的头衔。
某个字眼,使得他眼里被晦暗覆盖。
很快,商从洲调整好情绪,不咸不淡地说“有机会的话,我还挺想看看您这位得意门生的。”
江五一道“你五一那天中午有时间吗那天我和所有学生们一块儿吃个饭,到时候她也来,你俩正好见见。”
华怜容迫不及待地附和着“对,正好见见她,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
商从洲的视线在一人脸上盘旋,扫荡。
他的眼神并不犀利,眼里浮荡着笑。
却令一人倍感不自在。
华怜容和江五一心虚地岔开话题,示意他上桌吃饭。
商从洲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什么时候改行当媒人了”
江五一咳了声,缓解尴尬“人小姑娘真不错。”
华怜容配合者说“正好她单身,你也单身,你说这不巧了吗”
江五一“对啊,这不巧了吗”
华怜容“我俩看上眼的人,人品肯定行,可比你那些个伯父舅舅介绍的什么世家的千金要好,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商从洲看着面前两人,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
他轻嗤了声,“行了,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华怜容撇嘴,正欲开口时。
又听到商从洲说“别耽误人家。”
他神色淡了许多,周身似笼上一层厚重的霜雪,冷峭疏离。
华怜容与江五一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什么,连忙转移话题,不再提此事。
恰逢晚高峰,道路拥堵,书吟在路上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到家已近八点。
她急匆匆地按下陈知让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陈知让。
他身上仍穿着工作时穿的西装,宽肩厚背,身材有种精致的冷感与坚硬的美感。时间在他身上有了具象化的证明,他脸上的肉少了许多,五官棱角鲜明利落,鼻梁处架着一副眼镜,镜片下的双眸,冷,沉。
“到了。”他惜字如金的毛病还是没改。
“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到的有点晚。”书吟解释。
她也没有改。
面对陈知让时,后背会莫名地掀起凉意。紧张的如履薄冰。
陈知让说“我知道,我听到你给星星发的语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