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拉着商从洲的手,得体地和众人告别,然后,怡怡然地离开。
像是在争一口气。旁人诋毁,贬低,看轻商从洲,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仅不远离他,还要和他纠缠不休。
叛逆吗或许是。
同情吗或许是。
但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在旁人的眼里,不过如此。
他分明那么好,那么优秀。
所有人都在夸书吟有多好,有多优秀。可是只有书吟知道,让她变优秀的动力,是商从洲。
他对她造成的影响,声势浩大到,犹如山谷回音,空幽震荡,隔了十年,她耳边依旧是连绵不绝的回音声。
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贬低他
昼夜温差大,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寒意。
出了餐厅,书吟把身上的风衣脱下,还给商从洲,“你是不是生病了”
商从洲内里仅一件单薄的衬衣,没有任何御寒作用。他披上衣服,咳了声,声音是带病的孱弱“重感冒。”
书吟脸上写着关怀“看过医生了吗”
商从洲笑“看过了。”
穿衣服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分开了。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塞进口袋里,他的手心空荡,找不到借口,只能任由空气塞满他微凉的指缝。
“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
“开车,”书吟问,“你呢”
“我坐朋友车来的。”
书吟这才问他,你怎么会在这边谈工作,还是,和朋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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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餐厅,大大小小的餐馆,咖啡馆。
商从洲敛眸看她“和朋友吃饭,中途,他接到女友的电话,就走了。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到处走走,没想到”他嗤然笑了。
没想到,碰到了她。
“哦”书吟问他,“那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灯火迷离,商从洲轻飘飘扫了她一眼,说“意思是,你要是没吃饱,我可以陪你再吃一点儿。”
书吟哪见过这种阵仗,睖睁着眼,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忘了动作。
商从洲笑着“你吃饱了吗”
“嗯,”她说,“我要回家了。”
“能顺路送我回家吗”他说话时的气息温热,裹着低沉的笑,很好听。
书吟瞄了他一眼,光影落在他身上,他咳嗽声不停歇,咳得脸颊浮现生理性的红。
“你真的只是感冒吗”她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有点发烧,”他伸手,手背贴了贴额头,眼倦懒地耷拉着,有种病态的颓靡,低哑的嗓音伴随着颗粒质感,很诱人,“回去吃点退烧药就好。”
书吟半疑半惑。
商从洲催她“你车呢再这么站在路边吹风,估摸着我的病情会更严重。”
闻言,书吟不敢耽误,连忙带他找车。
她车停在路边的泊车区域,她车技一般,侧方位停车出来,不断地调整方向盘,踩刹车,踩油门,时不时看眼倒车影像,动作笨拙,又有些微的紧张。
商从洲身躯后仰,妥帖地靠在副驾驶椅背上,只觉得她这份局促很可爱。
半小时的车程。
车厢内只有车载音乐流淌。
书吟偶尔瞥过去一眼,昏暗轿厢里,商从洲阖着眸,呼吸绵长,间或夹杂着咳嗽声。他咳嗽时会把头偏向车门那侧,拳头抵在唇边,压低着声音,温雅地咳。
快到他家小区时,四周的路灯很亮,直直照进来。
书吟看见他咳得额上沁出薄薄的汗,脸上是毫无血色的白,就连双唇都没有颜色。
书吟问他“你还好吗”
商从洲声音比刚才还要哑几分“回去吃颗药,睡一觉就好。”
书吟抿了抿唇“你家里有阿姨吗”
商从洲说“阿姨每天早上过来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