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全部湮灭,思绪混乱无章,他都没空去琢磨他究竟是在为什么而震怒。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找到肖恪。
连觊觎乔颂的人他都深恶痛绝,更别说跟她在一起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在他们分手后,她又有过别的男朋友,可知道归知道,真有这么个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时,他只想让这个人永远消失。
幸好,残存的理智将他拽了回来。
他肯定不会放过肖恪。
不过在此之前,他更要听听她说的话。
随着离乔颂所在的12栋越近,江肃的步伐也逐渐放缓。他忍耐着,先松开了拳头,又挤出了一丝微笑,他不能这样暴躁地出现在她面前,会吓到她。
就算她说她跟肖恪谈过恋爱,他也要笑。
必须笑。
只要确定他们现在是分手的就够了。
江肃、江肃真的笑不出来他现在的样子比面无表情时还要吓人,几个玩滑板车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差点撞到他,一抬头看他这般神情,都吓得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逃开。
“那好吧。”乔颂说,“今天太乱了也太累,就不请你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肖恪含笑点头,“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
乔颂拉着贝果的爪子,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再见”
“再见。”
贝果懒洋洋地,也没理会肖恪。
乔颂正要转身往居民楼里走时,从路灯照不到的暗处走来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去换下正装,右手还握着手机,满身肃然,同一时刻,她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
江肃没有挂断电话,铃声也没停歇,就像是恶俗电影中的音乐开场白。
肖恪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寒意扑面而来,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自若地收回视线,看向乔颂,温声道“如果你放心我的话,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乔颂惊愕不已,“你”
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
肖恪只当后面步步逼近的那个人是空气,他依然耐心安抚着她,语气却有几分无奈,“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放心,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担心。”
江肃看着这两人还在低低地说着什么,脸色更是难看。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也令他回忆起了过去五年的空白等待。他并不傻,朋友们的安慰,姐姐的冷嘲热讽,全都指向一件事,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或者说,她早已经不喜欢他了。
所以,重逢以来,她连“这几年你过得好吗”这句话都没问。
原来他不是成熟了,而是他的傲气已经没了。
五年前,他可以怒气冲冲地用拳头逼退每一个想靠近她的人。
五年后,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手却迟迟抬不起来,就怕他还没走到肖恪面前,她会用厌恶跟防备的眼神看他。
他受不了,光是想想都受不了,眼眶都微微发红,丧气又难过。
乔颂抱着贝果转身走了。
她一身虚汗,为了找贝果,一层一层的爬楼梯,背是凉的,腿是软的,这复杂的关系本就困扰了她一段时间,她现在真的没有半点力气去应付谁。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仔细想想挺好笑的,但凡这两人中有一个是她的现男友,她都觉得这还算是一出好戏。
这把刀终于掉下来了,不过砸中的人不应该是她,也永远不会是她。
手里的这破罐子,摔了也就摔了吧。
江肃立刻要追上她。
他还要好多话要跟她说,他还要好多事要问她。
他只想听她说。
身后的肖恪却不疾不徐地开口鼓励“快一点。”
“追上她质问她,就算是早已经没什么关系的前男友又怎样,想做就去做。”
江肃猛地停下了脚步,森寒地瞥他一眼。
肖恪从容后退一步,漫不经心地看他,“江总,需要提醒你,明天下午我们跟总部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脸上有伤会很麻烦,所以可以冷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