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君翻开了覆盖在她身上的阴翳。
温华君的手都瘦到皮包骨,细伶伶如经霜的竹,心疼地抱着花又青,叹气说这孩子可真轻啊,怎么只有这么点儿肉。
三个师姐轮流背着花又青,一瘸一拐,涉雪而行,将她从阎王手中拖回,背出一条生路。
虽是师姐妹相称,但花又青潜意识中将大师姐视作母亲。
如今,再生父母有难,她怎能袖手旁观。
花又青舔了舔嘴唇,思忖着,该如何让傅惊尘去玄武山。
绝不可直接提,他心中若起疑,说不定会掉头就走。
死过一次后,花又青机警了不少,不敢再放松警惕,亦不能随意造次。
还有一天时间,谁知现在傅惊尘是不是在使诈,在测试她。
她决意暂且按兵不动,先观察半日再说。
去往朱雀山的途中有个小镇,坐落在官道上,镇口有一小店,挑着一柄卖酒的旗子,做生意的商贩,走镖的,江湖客,都在这里吃早饭。
傅惊尘亦携花又青停留至此。
修仙之人虽能辟谷,却也不能辟谷太久,容易饿死。
花又青尚不能抵抗口腹之欲,更何况傅惊尘如今只是肉体凡胎,昨天还流了那么多血。
花又青还在担心永安城的人会追来,忧心忡忡,思忖着,倘若追兵迎面赶上,她是再露一手救下傅惊尘呢,还是不救
不救的话,他死了怎么办救的话,傅惊尘会不会对她充满戒心
嗯虽然他现在的戒心也不小。
犹豫间,傅惊尘已然落座,持一方白色丝帕,将桌子反复擦了七次,擦净后,才让店小二端上玉米粥和包子。
看花又青神游天外,傅惊尘微笑叫她“青青,吃饭了。”
花又青下意识举筷,又怔住“你叫我什么”
她确定并未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对方。
心下一凛,借着木桌的遮挡,花又青快速单手掐诀,以做防御。
“青青,青草的青,我给你取的名字,”傅惊尘微笑,“不喜欢”
“不,不是,”花又青心狂跳,若无其事,“为什么是青青呢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以前我有个妹妹,”傅惊尘笑意渐隐,目光平和,“她的名字就是青青。”
花又青暗暗松了口气“她现在在哪里呀”
傅惊尘淡淡说“倘若她如今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花又青心想,肯定和一样大,我是故意算准了年龄,变成这么大来骗你的。
心下如此,看傅惊尘如此伤神,花又青不免也动恻隐之心。
她虽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但在师兄姐的教育下,对兄妹情犹为共情。
更未料及,傅惊尘白日中竟如此坦白,若非见识过他的戾气,她险些要以为他当真如此赤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主动安慰“哥哥节哀。”
傅惊尘微笑“无妨,都过去了。”
顿了顿,花又青展颜“我还不知道哥哥名姓呢。”
傅惊尘优雅地饮了口玉米粥,衣袖雪白,身上梅香幽黯,恰似冷冬寒梅,柔柔盛开。
他说“我姓任,名铁牛,你就叫我一声铁牛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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