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姚芙绵坐得端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本,一瞬也不曾朝江砚那处看去。
江砚亦如是。
二人仿若一对不甚相熟的生人。
江砚待人虽温和,却不会对谁热络,如此也算寻常。
而姚芙绵从前见着江砚便跟见着宝似的,如今这般平静,倒显得异常。
说不准是姚芙绵已经认清事实,放弃罢了。
一些人早已料到如此。
散学后,江馥去找姚芙绵,问起此事。
“你与我堂兄怎的了?”
“此话怎讲?”姚芙绵反问。
江馥不知如何形容,皱着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而后便看到江砚朝这处走来,便喊了一句“堂兄”。
姚芙绵顺势望去,压下嘴角笑意,亦轻声喊一句“表哥”。
江砚应下。
方才夫子所讲江馥有几处不明白,趁此机会向江砚寻求解答。
江砚博学多才是众所周知之事,莫说是同辈,连夫子有时也会去同他讨教。
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解答了江馥的疑惑。
江馥恍然大悟。她对江砚只有敬仰,鲜少会将他当做如江显那般可闲叙的兄长看待,心中思索是否该再说些什么,而江砚在此前出声。
他对姚芙绵道:“上回的曲子可练熟了?”
姚芙绵怔了怔才知江砚说的什么。
那都是好早之前的事了。
她微微抿唇,蹙眉道:“还有几处不甚熟悉。”
江砚了然:“若是得闲,可去皓月居寻我。”
姚芙绵颔首应下。
江砚好似只是随口一提,之后便不多做久留,越过她们二人离开。
江馥望着江砚远去的背影出神。
姚芙绵问:“馥娘,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江馥摇摇头,方才的问题她已经清楚答案,完全没有再问的必要。
今日夫子有事散学得早,二人要趁此出府再去逛逛,恰巧在大门口遇到宋岐致。
宋岐致手中提着一只红眼白毛的兔子,笑着同她们二人问好:“馥娘、姚娘子,你们二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宋岐致经常往来江府,与江馥也算熟悉。
江馥却是问道:“你哪来的兔子?”
“方才路边买的。”宋岐致手中拿着草在逗兔子。
他来江府的路上正好瞧见有人在卖兔子,他过去逗了逗,那小贩让他买一只,他便买了。
眼下他兴致已经散得差不多,兔子带回国公府迟早成为盘中餐。
他问江馥:“馥娘可要?”
江馥连连摇头,她幼时顽劣养过几只,无一能活着长大。
于是宋岐致又看向姚芙绵:“姚娘子可嫌弃?”
姚芙绵接过兔子笑了笑。“多谢郎君好意。”
姚芙绵逆来顺受的,鲜少会拒绝他人好意。江馥见她似乎很喜欢这兔子,便提议去为它买些吃食。
宋岐致左右无事,便跟着她们一道出去,也能在旁提些建议。
到了市集,姚芙绵替兔子挑的东西宋岐致均帮她买下,道是劳她养活兔子的谢礼,姚芙绵不与他推辞,轻声同他道谢。
待买完东西,已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