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的珠钗首饰,便是连姚芙绵每日所穿的衣裙,都是江砚命人准备的。
江砚目光在梳妆台上那些簪钗一扫而过,又看向她空空如也的云鬓,问道:“为何不戴?”
“有些麻烦……”姚芙绵蹙眉,小声地解释。
江砚走到梳妆台那处,倒是拿起一支坠着玉石的簪子,缓缓地穿入她的云鬓。
姚芙绵对镜瞧了瞧,认为合适,便由那簪子留着。
姚芙绵与江砚同乘一辆马车,在将要抵达时,她悄悄掀开帘子一看,顿时连呼吸都止住。
宋岐致为了教她骑马,曾带她来过此地。
姚芙绵又望向江砚,也不知他是否知晓此事。
待马车停下,江砚让姚芙绵暂且先待在马车里,他片刻后回来。
姚芙绵自是乖顺地应下,看着江砚的目光带着不舍。
“砚郎要快些回来。”
江砚应当是去与宋岐致等人问好,姚芙绵便在马车里等着。
她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只能看见一片广袤的草地,并未见到人影。
江砚带来的侍卫都留在马车附近,即便没有这些侍卫,姚芙绵也不敢贸然地出去。
江砚心思深沉,这说不准又是他为了试探她使的计谋,兴许宋岐致的邀约只是江砚的幌子,为的是将她带来此,让她以为能够寻求宋岐致的救助,待她又冒出想要逃跑的想法,再捉回来折磨。
姚芙绵幽幽地叹了口气。
大约一刻钟后,姚芙绵听见交谈声由远及近。
开口的人嗓音带着清朗的笑意,姚芙绵不必猜都清楚是宋岐致。
宋岐致的声音分明与从前无甚差别,却让姚芙绵感到物是人非。
“怀云,你当真不与我们一道跑马?”
江砚好不容易答应自己邀约,却是露个面便要离开,宋岐致难免失望。
“有我在,他们必会拘谨许多。”
江砚在同辈中板正得不似个少年人,因此其他好友见了他总是会想到自己府中的长辈,行为举止都不敢太放肆。
即便他们有意想要与江砚走近,在他面前又手足无措也是事实。
宋岐致笑了笑,并不强求,与江砚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姚芙绵一直留心外面动静,直到宋岐致离开,她竟然松了口气,否则还要担心江砚不知在何处设了陷阱等她。
江砚上来马车,方一坐稳,姚芙绵便立刻挽住他手臂,目露期许:“表哥,我们要去何处?”
“很快便到。”
这片草原不远处有一面湖泊,水面宽广,水清而澈,常有名士到此泛舟小游。
姚芙绵下了马车,看见湖泊喜不自禁,忍不住惊叹。
“表哥你怎知此处有湖。”
扬州多江河,姚芙绵闲暇时便好去湖上泛舟,乘着小舟悠悠荡荡到日落才归家是常有的事。
她前几日无意中与江砚提过一回,不想江砚竟放在心上。
湖边早有小舟等候,姚芙绵猜测那是江砚准备的,欢喜地跑过去。
行至一半,她回头看去,只见江砚步伐从缓,不似她那般急促,忍不住催道:“表哥你走快些。”
江砚走到湖边的小舟前,姚芙绵已经在里边坐好等他。
江砚看着姚芙绵面上不似作假的喜悦,终究是没忍住问出口。
“宋岐致也这般带你来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