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将早晨时候发现李骞与李文蓁的事说了。
江砚专心细致为她簪上最后一支发簪,仔细瞧了瞧,终于满意。
“往后遇到李骞,你离他远一些。”
“这些事……”江砚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令姚芙绵疑惑不已,她问,“莫非表哥早已知晓?”
江砚并不否认。
“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早在幽州粮仓被烧毁时江砚便开始怀疑李骞,且从柏奕的再三拖延来看,不难发现端倪。
以此追查下去,线索逐渐明晰。
李骞对江砚怨入骨髓,既想要他性命,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逼着江砚降城之后,接下来李骞便是要想方设法杀他,这回出兵攻城对李骞来说是最好的机会,而江砚早有防备。
姚芙绵顿口无言。
一想到这两日都在为江砚提心吊胆,可这些要紧的事他一早便知道了,连这回的危险也早已预见,却还瞒着她,害她白白担惊受怕。
姚芙绵顿时有些不满。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知晓太多,对你并非好事。”
姚芙绵还是有些烦闷。
他们如今性命已经被绑在一处了不是吗?江砚怎的还能有事瞒着她?
可姚芙绵也清楚自己即便知晓了也无法做什么,遂不再追问。
但不得不提醒江砚:“今后若再有这种情况,你需得提前告知我,好让我心中有底。”
江砚颔首应下:“好。”
想了想,他又道,“这回是我不好,让你白白为我担心了。”
他说着歉疚的话,面色却是带笑的。
姚芙绵看了两眼,又移开目光,这回不再否认。
“这回便先原谅你,再有下回,绝不轻饶。”
*
自上党郡的事过后,平南王对江砚态度更加亲切,关于军中一些不要紧的消息也愿意透露给他。
江砚在军中的声望越来越大。
然而这实在不算一件好事。
江砚在敌军中的赞誉声越多,朝廷对他的骂声便越大。
朝廷遭到威胁,派出更多的将领来剿灭敌军,据闻连江氏也派出了人要来讨伐江砚,捉他回去请罪。
被江氏苦心栽培要成为下一代家主的人,如今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反贼,连江氏也要出动清理门户。
军中不乏一些人同李骞那般对江砚有怨的,身世地位比不上江砚,又见不得江砚一叛主之人还能过得风生水起,四处散播谣言中伤诋毁。
江砚对此不以为意,反倒是姚芙绵被气得不轻。
“尽是一些宵小之徒的诬蔑,表哥莫要理会。”
江砚感到好笑,分明在意的人是她。
愤懑之后,姚芙绵又不解:“这些人从前奉你为楷模,多是因你的学识和言行举止,为何如今一个个都冒出来指责你。”
“从前贬损我的人并不少,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江砚淡声道,“如今见我落难,便谁都能骂上一句。”
姚芙绵听得心中不是滋味,抱住江砚手臂,脸颊蹭着他肩膀。
“表哥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