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今后好好照顾你,不可惹你不快。”
姚渊这便是应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倘若二人成婚,姚芙绵日后必定是要跟着江砚在洛阳过日子的,往后往返扬州会变得麻烦许多。
姚芙绵生母早逝,是姚渊独自一人将她带大,姚芙绵幼时总是能收到姚渊在外头寻来给她玩的各种稀奇小玩意。若是有无礼的孩童欺负她,姚渊即便得罪人也要给姚芙绵讨个公道。
姚芙绵只有姚渊一个亲人,自是不舍得远行。她若真离开扬州,再回来不知何时,何况姚渊病情反反复复,父女二人能见面的机会更是不可预料。
想到往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姚芙绵眼眶逐渐发红。
江砚抚摸她的背脊无声安抚。
情绪缓和后,姚芙绵要去见一见姚渊,江砚开口道:“岳父大人已经歇下。”
姚芙绵微愣:“……你倒是唤得顺口。”
*
圣上自平南王起兵后受到惊吓,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众朝臣都在商议储君之事。
战乱后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刘琰身为太子,这段时日代替圣上处理朝中政务,忙得连喝口水的空隙都无,翘首以盼江砚早日回来分担,已命人送信去扬州催了几回。
刘琰送来的那些信件江砚并不避讳姚芙绵,姚芙绵也清楚江砚撇下一堆事务来扬州寻找她,回去之后必有好一阵要忙得不分日夜。
即便江砚不说,她也清楚二人无法留下太久。
这两日姚芙绵不再出去外面,陪在姚渊榻前,或是说自己在洛阳的见闻,或是说起那些她在洛阳结识的人。
日子安逸闲适,姚渊安静听着,在姚芙绵停下时候开口。
“芙儿,回去吧,不必担心为父,为父自会顾好自己。”
姚芙绵垂下眼,紧紧咬唇,许久不出声。
待她再次擡眼看去时,姚渊已经睡熟,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
翌日,姚芙绵终于主动提出。
“这两日便收拾行囊回洛阳吧。”
无论心中刘琰如何焦急催促,江砚依旧从容,并不在意刘琰如何火烧眉毛。
“若你不舍,可再多留几日。”
“足够了。”姚芙绵垂眼,“早些回去,早些处理完,也好早些安定下来。”
于是收拾好行囊后,二人便出发了。
扬州无战乱,也不会有人对姚府发难,凭姚府里的侍卫足以应付日常生出的情况,是以,那些原本留在姚府的江氏侍卫这回会跟着他们一同回去——带着卫国公府的聘礼。
这些聘礼的确该物归原主。
姚芙绵瞪了江砚一眼:“你倒是好算计。”
江砚平静道:“有备无患。”
*
锦竹在当初去幽州路上被江砚遣人先送回来,这回姚芙绵不想锦竹跟着,留锦竹在扬州替她照料姚渊,若有情况好及时告知她。
因此,此行姚芙绵只熟识江砚一人,那些离乡的愁绪对着江砚说不出口,只能独自消解。
随着离姚府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姚芙绵才终于忍不住,揪着江砚衣襟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