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然中文学的很好。
哥哥可以是对同一辈年长男子的称呼,也可以是情人间暧昧的昵称。
但无论哪种情况,对方似乎都站在高处,安静展示他年龄、能力上的优势,用不着耳提命面,会让人不自觉生出尊重与亲密。
霍蔚然记忆中没有叫过别人这个称呼,哪怕年龄尚小时,孤身处在青训车手队伍中,也拒绝其他人靠近,更别提这样的亲密称谓。
但眼前的人。
他不一样。
霍蔚然缓缓抬眼,看到面前含笑的琥珀色双眸。
他的眼睛很好看,眉眼线条流畅柔和,揉杂温和清浅的特质,半含秋水,似乎没有半分攻击力,再往深看,里面仿佛含着几分流转的清澈静意,让人提不起半分厌恶的情绪。
他拥有骨骼感极强的直挺鼻梁,为他容貌增加几分立体感,鼻梁左侧那一颗小痣,搭配那双漂亮眼睛,出尘昳丽。
心口开始乱了节奏,霍蔚然不知道第多少次别开目光,又忍不住回眸,却见青年腰身随意靠着软椅,一只手搭上桌面,带节奏的轻敲。
对方的目光依然在自己身上,却隐隐中变了分味道,一道阴影仿佛从他脚下开始蔓延,遮住地板,从墙角向上倾斜生长,攀爬至天花板,居高临下的俯视一切。
他没有表面那么无害,谦逊温和的外表下,他掌控藐视一切。
霍蔚然心脏抑制不住的疯狂跃动,血液不断上涌。
只是一个称呼,但弟弟显然没有拿出诚意,年乐等了许久,看到霍蔚然似乎憋到发红的耳尖。
害羞其实可以直说。
年乐忍不住扬唇一笑,不再为难面前的年轻人。
“继续叫我名字也可以。”年乐起身,将碗碟放入洗碗机。
昨晚一夜没睡,年乐支着精神回到客厅桌边,复盘昨天下哭对手的棋,顺带摆了几处死活棋,练习完毕后,一回头便看到霍蔚然正将干净碗碟,一个个的放入橱柜。
年乐略感欣慰,收拾好棋盘上楼补觉,霍蔚然听到身后动静,捏着一个空碗,目光随着青年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方才安静垂眼,将碗放入碗柜。
单手轻关柜门,碗柜表面被擦的一尘不染,隐约映出面前人的模样。
自然卷的头发及肩,额前是凌乱的发缕,几乎要遮住眼睛,还有眼下的青黑,简直不修边幅到了极致,霍蔚然静静看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眼前宛如流浪汉的人,正是自己。
几乎没有过多思考,霍蔚然三步并做两步,快步上楼,单手打开卧室房门,快速脱去身上衣物,走进浴室。
通宵的后果就是精神不佳,年乐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后肩膀胳膊困的厉害,头也有些发闷。
洗了把冷水脸,年乐下楼做饭,三菜一汤,比之前快了十几分钟。
霍蔚然准点下楼,过来端菜拿餐具,年乐坐在餐桌边,却发现霍蔚然站在对面,半晌没坐下来。
年乐抬头,看着面前穿着深灰休闲裤,白色宽松半袖的霍蔚然,有些昏沉的大脑,引导视线落在霍蔚然胸前设计感十足的金属链上,年乐这才忽的明白过来,弟弟迟迟不坐下的原因。
换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