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什么破玩意儿”
她说话一贯是江南女孩的轻柔,说“破玩意儿”这四个字说得生硬,却别有一番味道。柳昊在心里回味了一番她的话音,这才说,“这你就甭管了,我都能给你搞定,”顿了顿,强调,“只要你一句话要不要我帮忙”
楚桐审视着他的表情,不像假的,但说到底,她与他的接触也仅限于这两个月以来他单方面的纠缠,对他完全称不上了解。
“不着急,”得到了她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柳昊自觉已经成功了一半,慢悠悠地道,“你慢慢琢磨。”
楚桐仔细斟酌着,试探问,“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报答你”
柳昊哈哈一笑,“说这话就客气了啊,我怎么也算是一大好青年,不会趁人之危。”
“你这么好心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楚桐把姿态放低,轻声细语跟他打商量,“虽然现在全是你一面之词,但我姑且信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我看点证据说不定”她停顿一下,“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也许我会主动跟你合作。”
柳昊盯着她瞧了几秒,问起不相干的话,“你今晚住这儿吗”
“怎么”
“你考虑好了给我发消息吧,到时候我一五一十告诉你,”他胜券在握的架势,“但是尽量快一点,拖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多,对你也不好。”
柳昊这是吃定她了。
吃定她谨小慎微不敢冒险,一定会主动联系他,把这事儿给搞清楚。
楚桐慢吞吞往休息室走,脚下如踩着棉花,绵软无实感
无论柳昊口中的“秘密”是否属实,他拿着这件事意图接近她却是确凿无疑的。
她心中满是无力,不为其他,只为,一旦跟柳昊扯上关系,以这种身份进入了他们那种富二代圈子,就会永远背负着这个烙印。
堕落真的太容易了,她拼了命往上攀登,力图从泥沼中挣脱,却架不住有那么多只手向下拽她。
此前,也是在当礼仪的时候,她遇到过两个男人,说辞各有不同,但意思一样愿意包了她的学费生活费,给她置办房产,只要她愿意“陪”他们个年。
此番又如展悠然的爸爸、如柳昊,他们了太多诱饵,老神在在等她上钩。
换好衣服,她把旗袍叠好,关上置物柜,提着挎包往外走,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
她先道歉,抬起眼,随即认出面前的女人是跟在邵易淮身边的助理。
“没事,”女人笑笑,也认出了她,随口问道,“后来,那人没再来骚扰你吧邵先生吩咐我处理了。”
楚桐摇摇头,“没有了,谢谢您,谢谢邵先生。”
“不客气,举手之劳。”说着,她看一下腕表,“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楚桐目送她离开。
那女人走出不远,正巧碰上正在做收尾工作的展会负责人,两人停下来聊了会儿。
楚桐隐约能听到些字眼,请邵先生放心,那人已经被我们拉入黑名单了之类。站着听了半分钟,她几近木然地沿着自己本来的道路往外走。
没走几步,忍不住回过头看一眼,邵易淮的助理跟他本人一样,彬彬有礼极有涵养,明天还能有机会跟邵先生说上话吗最起码跟他道声谢呢。
想到这儿,邪念一瞬间滋生她不要,不要仅仅道声谢就与他再无任何牵连。
来不及再多想,她小跑奔到助理跟前。
助理惊讶地看她,“有什么事吗”
楚桐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很快松开,一种恳切的语气,“姐姐,您可不可以告诉我,邵先生今晚住在哪里我有东西要还给他。”
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