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留了胡须,他是个账房。
“走,家去,好女儿。”
牵着梁堇的手就要走,梁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桂姐儿。
桂姐儿挤到了最里面,听见梁堇喊她,一脸的不乐意,望过去的时候,才看到她爹回来了。
梁怀到了家,刁妈妈也不惜灯油了,把屋里照的亮亮的。
晚食丰盛的很,攒的那些肉食,都给蒸上了。
梁堇见他脚上的布鞋被雪水给浸透了,连忙给他烧了热水,让他烫了手脚。
屋里又生了火盆,烧的是柴。
“本来是早就到的,驴车坏在了半道上,我走着回来的。”
梁怀一口气喝了两碗热水,才好受些。
一路上啃得都是干饼子,带的水喝完了,只能捧雪解渴。
把包袱解开,他给大女桂姐儿带了样式新颖的绢花,还有香喷喷的油膏,一支镶了珠儿的双股钗子。
二姐儿头发黄,给她带了一瓷盒的芝麻丸,还有一件绫子小袄。
给刁妈妈带了一块好料子,一盒牙粉。
“这个袄子给我穿。”
桂姐儿是个孬的,眼热二姐儿的好袄子,一把给抢了过去。
“桂姐儿,我上次回来,给你买了裙儿,这个袄子是你妹妹的,还回来。”
梁怀脾气好,从没有对桂姐儿,二姐儿她们俩说过什么重话。
到了晚上,梁堇和桂姐儿自然要搬回她们住的西屋,让他们夫妻俩人也能说说话。
“这裤子都补了多少回了,别穿了,我再给你做新的。”
刁妈妈在煤油灯下,给梁怀缝衣裳。
这是他从涿州带回来的,穿烂没舍得丢。
两个包袱里都是给家里人带的东西,他就两身麻布衣裳。
“穿在里面不妨事,有好布,还是给家里的两个姐儿做吧。”
他换了身干净的单衣,上了炕,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梅花银钗。
“我都有钗。”
刁妈妈拿过来,百般端详,爱的不行。
“你只给我们娘仨买,也不见给自己买点啥。”
梁父长得好,身上有一种清瘦感,说起话来,也是不徐不疾的。
“我不缺。”
说完,帮刁妈妈把钗插在了头上。
“可惜家里没有铜镜。”
梁怀叹了一口气,家里不富裕,若是富裕些,哪至于连面铜镜都没有。
刁妈妈衣裳也不缝了,俩人躺在炕上,盖上了褥子。
“银娘,幸好你们囤了粮,你不知,我这趟回来,路上都是饥民。”
梁父回来的路上,一直担心,担心家里没有备粮。
他们身份低,是下人,经不住灾的,凡事都要多想,多思才行。
“二房的陪房,只有咱家不缺粮吃,其他的都不好过。
外面的高价米,多年的积蓄,还不够买几斗的,谁舍得买啊。
今年这个年不好过,许多人家都典当衣物。”
刁妈妈也是庆幸听了二姐儿的话囤了粮,若是不囤粮,此时挨饿的就是她们了。
江大娘她们家,一天只吃一顿饭,还不是干的,晚上早早的就躺在炕上了,说这样能好些。
就盼着这个年赶快过去,去府里干活,一天还能有两顿饭吃。
夫妻俩人说话说了半宿,梁父想过了年,让家里的两个姐儿去外面识几个字。
还有桂姐儿,过了年,就十岁了,该学点东西了。
二姐儿他倒是不担心,在灶房跟着胡娘子学手艺,是个好出路。
她从小就有主见,和桂姐儿不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