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一味的反驳,一味的反驳并不能掩藏真相,适当的说出部分事实,更容易让人相信。
“她院子里,屋里有那么多丫头,亏你有这份胆气,要是没有这事,我还不知被那杜奶妈蒙在鼓里多久。”冯氏夸她有胆,并未夸她聪慧,因为梁堇说了这番话,让她看起来,是一个鲁莽且忠心的人。
冯氏以为杜奶妈去她那吃牛乳,她正好借机去告状,并不知晓她费了哪些心思,也不知人是梁堇故意引诱过去的。
“娘子本来说要罚我,后来又说功过相抵了,不许日后再犯规矩。”
灶屋里,梁堇和春桃说着那日的事,春桃怎能不知,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心里十分动容,“二姐,你真傻。”
春桃十一岁就被卖进吴家,如今已有五年的青春,不是那什麽都不懂的瓜秧子,她被杜奶妈羞辱,二姐为她出头的这份情谊,春桃记下了。
她嘴上不会说什麽好听的话,打这之后,私底下对二姐更加亲厚,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末伏未过,张姨妈一行人便回了汴梁,元娘的苦日子刚到头,冯氏就和吴相公商量,想把她送到她外祖冯家。
张姨妈说的话虽不好听,但也实在,元娘的其他地方都好,但远不如汴梁的娘子有见识,况且还不会打马球,要知道,汴梁的郎君,小娘子,多以此为乐。
冯氏已经给娘家去了信,另一封与她嫂嫂,随信一起的还有份重礼,她嫂嫂出身比她高,论规矩,见识,是她冯氏不能比的。
要是能由她教元娘,日后元娘嫁到范家,和妯娌相处,去外面参加宴席,和上等人家的娘子往来,不至于露怯,让人耻笑了去。
吴家,因着吴相公是知州,沂州找不到比他官位更大的人,下面想与他家结亲的人,不知有多少,看似风光,可到了汴梁的上等人家眼里,小官而已。
就如同吴相公这个知州管着下面的五个县,手底下有五个县令,其中一个县令手下的无名小吏。
可惜沂州只有五个县,有的州,十几个县,更贴切些,他一个知州相公,想来也不识得小吏。
汴梁的上等人家,瞧不起下等人家,下等人家,瞧不起比他们地位还往下的,和京官瞧不起地方官一样。
元娘是在七月初八走的,连中秋都未在家里过,外祖家再好也不比自个家,冯氏给她带了两车的箱笼,送给外祖家表姊妹,表兄弟,舅舅,舅母,外祖,外母的礼物,都单独装了两
个箱子。
冯氏背地里,又贴补了她不少银钱,让她拿着傍身,到了那边的家里,打赏丫头婆子是少不了的。
元娘走后,冯氏把心思放在了次女身上,外出赴宴会带着她一道去,外面的官娘子嗅到味,都让自家官人带着家里的小郎君,往吴相公跟前凑。
冯氏对次女的婚事期望不高,从她给她备的嫁妆中就能看出来,三姑娘出门子赴席,一向是春桃跟在她身边。
席上的官娘子们说话含蓄隐晦,可春桃能听出来,什麽县令之子,参军娘子兄弟的儿子都是些下媒。
唯独两个媒茬除外,一个是东平府徐州通判次子,另外一个是,襄阳府邓州知州的嫡子,不过这个嫡子,是填房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