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也
有橙,是商人从两广贩来的12,上等好橙一斤要二十余文钱,前个荣姐院里的孙婆子用十五个铜板买来了一只,说香味浓郁,甜如花蜜,吃一口满嘴生津,赛过当神仙。
剩下的橙皮没舍得丢,来梁堇的灶屋借来石缸擂碎成泥,又借了三碗面和二两细糖霜,揉成了一笼色黄甜香的馒头。
荣姐见果子虽然不鲜,但扔了怪可惜,就给下面的丫头婆子分了,连冯氏的奶妈卢婆子都得了荣姐的一包金橘,两只橙。
梁堇得了金橘八只,比荣姐院里的丫头香豆,丰儿,锁儿多了两只,屋里的大丫头春桃,喜儿,坠儿都各得了十五只金橘。
橙,喜儿和坠儿各得一只,春桃明面上也是得一只,但荣姐趁另外两个丫头不在屋里的时候,私下又给春桃一只。
如此这般后,江家送来的八只橙余下了两只,给了孙婆子一只,因荣姐记事起身边就有这个婆子,俩人之间有十几年的情分在。
之前杜奶妈在荣姐屋里横行霸道的时候,孙婆子避其锋芒很少和荣姐亲近,杜奶妈被冯氏派去庄子里种地后,她才在院里露头,时不时的还去荣姐屋里走动。
不算杜奶妈,荣姐身边跟着她最长的就数这个孙婆子,有时也愿给她两分脸面,前阵子孙婆子过生辰,荣姐还使丫头给她送去了二十五个铜子的赏钱。
剩下的最后一只橙,给了严家媳妇,屋里院里的丫头都唤她严嫂子,她原是冯氏的梳头娘子,先给了元娘,后面冯氏又得了梳头娘子王氏,见她梳的头发比严家媳妇的好,就让王氏去元娘屋里顶了严家媳妇。
严家媳妇只能再回到冯氏屋里,冯氏去年中旬把她给了二女儿荣姐,已在荣姐这半年了,在她之前,荣姐屋里没有梳头娘子,都是喜儿给她梳。
这日,坠儿的妹妹秋葵拿着孙婆子分与她的金橘,来到荣姐屋门口把姐姐坠儿从屋里喊了出来。
“你不在偏房给姑娘做小裤,来这寻我作甚”坠儿挑开门帘,拉着妹妹来到了西窗下,她穿着紫绫小袄,白绢裙,生的细眉高颧骨,嘴角生了一颗小痣,说话的时候面带不耐烦。
“姐姐你瞧。”
江家送来的金橘个头比鸡卵小,鹌鹑卵大,秋葵用一张水红手绢兜着,托在手中打开让姐姐坠儿看。
“我与那梁二姐同是姑娘未来的陪房,一个针线,一个灶上,按理说她的地位在我之下,可孙婆子分与她八只金橘,分与我的却只有七只,这也太欺负人了。”
秋葵尚且不知孙婆子是按荣姐交代的分法分的金橘,见自个得的金橘不说比梁二姐多,反而比她的少一只,再不济,俩人也该分的一样,因为针线陪房的地位是在灶上陪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