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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不是贼,那我把衣裳银钱还她便是。”刁妈妈委屈道“我何时想惹事生非,是那些婆子丫头先来招惹我的。”
梁堇不好说重话,一则她是她娘,少不了要与她留些脸面,说的重了,反倒激了她的性。二则赵娘子八成是个贼,她诓骗她的钱,也是有缘故。
赵娘子见梁堇替她要不回来钱财,只得作罢,一日赶庙会,碰到个神婆,教她剪了两张纸人,用鸡血在纸人身上写了刁妈妈的名字与生辰,还有桂姐的,回到家中,埋在屋里的西北角,上面摞了三块厚青砖,以此来咒她们,让她们遭小鬼缠身。
这日,梁堇往三姑娘荣姐屋里送枣泥糕出来,在院子里遇到了二姑娘季姐,从香豆口中得知吴家三郎君给季姐在登州置的架子床塌了,她问是何时的事,香豆说是昨个儿晚上。
“二姑娘的丫头扇儿就睡在架子床的隔壁屋,听说夜里嗡隆隆一声,把扇儿吓的披上衣裳,点了灯笼,推开屋门一瞧,原本好端端的床,不知如何散架了。”
“青天白日的,都去干各自的差事去,在这碎嘴小心我告了孙婆子,教她管你们。”秋葵打后罩房出来,还没走到跟前就说道。
香豆几个不服她,说道“好大的官威,也不知孙婆子与她在院子里封了个什麽官,整日里管这个管那个。”
“小声些,当心教她听到,咱还是去当差吧。”几人都各自散了去,梁堇打秋葵身边过,秋葵见了她还是别扭,连话都没说,回了后罩房。
屋里荣姐见二姐姐来了,使春桃去梁堇的灶屋那端一碟咸肉黄金小饼,再让梁堇炖一盏盐笋汤。
季姐如今喜吃咸,尤其是带肉馅的点心,也不知是不是在泉州老家的日子穷苦,才使她改了口味,以前冯氏管家的时候,她吃甜糕还要蘸着一碟绵软地细白糖,像这般的肉点心,从来不碰。
姐妹俩人在炕上说话,季姐没少往荣姐屋里送物件,荣姐得了她的东西,也回一份过去,自季姐晓得好歹是非后,待荣姐很是亲厚,俩人的关系一日比一日好。
俩人本来就是堂姐妹,她跟在舅母黄娘子,叔母冯氏身边,性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拧巴了,也知晓何为吴家,何为叔母侄女,何为姐妹。
此时吴老太正房里,雕花红漆架子床的床腿,床木架,摆在正房的地上,上首坐着吴老太爷。
右下首坐的是冯氏,左下首坐的是吴三郎,吴老太爷已经使人去盛放嫁妆的屋里搬东西去了,一身旧绸直裰的吴三郎坐立难安,好似椅子上有钉子似的。
“三郎,你与季姐置的架子床,床腿为何这般单薄”单薄的又何止床腿,床檐上面围的木板,瞧着雕花又雕虫怪热闹,其实木板薄不说,上面还坐了一窝吃木的白虫。
“爹,这都怪我,是我教登州铺子里的人给骗了,只听他说这架子床原是给官宦人家的姐儿打的,我便想把这床买了给季姐当嫁妆,省得日后再费功夫请人去打了。
谁能想到,这床是纸做的,空有一副富贵花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