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爷能有什么事儿,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三爷翻看着书案上的证据,只觉好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之前他的人查不到真相,现在真相就送上门来了,他不知道是哪个好弟弟做的事儿,只是越发觉得自己无能。
恐怕在他那些兄弟和皇阿玛眼里,他就是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无能之辈,是个连谁害了自己都查不到的庸碌之人,或许还是个胆小怯懦之人,不然老二怎么会一而再冲他下手呢。
他这个弟弟当的还不够好吗,从前他为老二鞍前马后,知道长子长女被害的真相后,也只是疏远,从未动手报复,老二当太子的时候,他没扯过后腿,老二的太子之位被废了,他冒头争一争怎么了,那储位都不是老二的,没有他也有旁人,他凭什么不能争。
就这么一点事儿,更何况皇阿玛明显不看好他更看好四弟,何至于让老二冲他下这样的重手。
老二睚眦必报到了这种程度,是不是当年他的长子长女遇害之事,老二也是知情的,或者这压根就是老二授意索额图去做的。
毕竟他的嫡长子聪明机灵,老二捧在手心里的弘皙不过是个庶长子,嫡子的庶子和庶子的嫡子,还真分不出谁更尊贵。
老二是不是担心他的弘晴只会抢了弘皙的风头,抢了皇阿玛的宠爱,所以对一个孩子下了杀手。
三爷让人把炭盆端过来,将写着证据的纸张全都扔到火盆里,亲眼瞧着这些纸张烧得干干净净后,才吩咐人备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脸上的皮被扯下来他羞于见人,但现在他连身上遮羞的衣服都被人扯走了,光着身子光着脚,倒也生出几分无畏来。
自卖身的传闻出现后,三爷第一次走出前院。
“你们都先下去吧。”三爷吩咐福晋房里的宫人。
为首的太监和宫女微微愣住,见福晋不曾阻止,这才带头退出去。
三福晋放下手中的叶子牌,爷怎么出来了不害臊了
她听说田氏几次去前院都被拦住了,连送过去的糕点和汤羹都进不了前院的门。
三福晋放缓呼吸,有心想离得远些,又怕惹到这位青着脸的爷,看来最近这几日是不能见两个孩子了,万一她被爷染上病气,清理不干净,再传给孩子就不好了。
“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跟臣妾说”
要说就快说,别磨磨蹭蹭,在这里待久了。
“你不是一直怀疑弘晴和纳敏是被人害死的吗,是,他们是被人害死的,特意有人把得痘症之人用过的旧物给两个孩子用。”
三福晋猛的起身,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病气不病气的了,她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是哪个贱人,是不是田氏你到底什么时候查出来的,那是你亲生的儿女,你怎么能包庇害死你儿女的贱人。”
三福晋死死瞪着爷,眼泪不断往下落。
“不是田氏,不是这府里的任何人,我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色鬼吗,会不顾儿女的性命去包庇妾室。”三爷的悲伤不比福晋来的少。
自他知道真相开始,一直到老二的太子之位被废掉,他不敢提,不敢想,可他也从未忘记过。
那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寄托了他莫大希望的骨肉,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和第一个女儿。
“康熙四十一年,我和八弟奉命审问索额图”三爷讲起原委,“不管是招供的人,还是索额图,都说太子不知情,皇阿玛当时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将索额图的任何罪状透露出去,所以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他知道福晋这些年一直怀疑是府里的女子所为,后院不和,尤其是嫡福晋和侧福晋之间不和,也多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