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克反过来戳戳她,催姜晚莞走在前面。
还没争出个所以然,男人的右手臂突然掉了下来,在地板上砸出挺大一声金属声。
“假、假的”
艾德里克缓缓走进密室,哆哆嗦嗦碰了碰男人的后背。
“啊啊啊啊真的啊我去,这不会和外面那些重甲蟹一样,是”
他狠狠哽住了,硬生生把这个惊悚的猜想咽了回去。
“是哦,那里还有很多。”
姜晚莞微笑,抬手指指高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坚强起来固然重要,但是看到怕得滋哇乱叫的同伴,从而获得安全感更有性价比。
密室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黑洞洞的架子上排列着许多畸形的肢体,他们介于人和机械之间,有的还长有重甲蟹的壳、鸟类的翅膀,好像随时会忽然活动起来。
玻璃瓶里装盛着不明液体,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泡在瓶中的眼球、骨骼,甚至还有心脏。
再往里看,姜晚莞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延伸版的大冷库,里面放着更多改造后的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无一不有。
手稿、手稿,到处都是手稿。
姜晚莞迅速翻阅着桌上的纸张,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中头晕眼花。
直到在其中的某张纸上,她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十月二十八日,我是一只鸟,死掉的动物为什么活过来了,她在跳舞;十月二十九日,我是一只小狗”
“哎,我怎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它们会不会忽然动起来啊。”
艾德里克拐了姜晚莞一肘子,语气忐忑。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忽然猛烈地抖动起来。
随着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大,本就摇摇欲坠的架子纷纷倒塌,碎石和钢管坠落,墙体正在分崩离析。
“地震了快走”
姜晚莞来不及看完那些奇怪的日记了,但是潜意识告诉她,这些内容一定很重要,她只好把那叠泛黄的信纸全部抱在怀里,和艾德里克一起向外狂奔。
沿途有许多机械动物挣扎着求生,整个管道宛如一场混乱的大迁徙。
然而糟糕的是,原先进入的水域随着第一道门的开启,水已经全部消退了,他们根本够不到高处的暗门。
姜晚莞在瓦砾和尘土的震动里仰起头,茫然地伸出手。
就在这时,那扇门被猛地推开了,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
海獭从高处跳下,尾巴像打开的降落伞,精准落进姜晚莞怀中。
怀抱一重,又一轻。
游戏里早已并肩作战过无数次的那道蓝色身影这次真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维莱特伸手护住姜晚莞的后背,用水击碎了头顶的落石。
不知道是不是刚变回来的原因,他身上还带着姜晚莞熟悉的味道,那是暖融融的海水味道,像阳光正好的天气和海獭一样仰面朝天随波逐流。
那维莱特礼貌地揽住了姜晚莞的腰,带她离开坍塌的地下。
确定女孩还能站稳之后,他松开手,规规矩矩地面对面站着,微微低下头,投来的目光很专注,系着蝴蝶结的长发因为刚刚的动作滑到了胸前,又被那维莱特伸手拨回去。
“抱歉,事情解决得比我预想中慢,还好赶上了,你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需要一件新衣服,我会替你准备的。”
那维莱特轻轻皱起眉,看着姜晚莞裙边被扯烂的蝴蝶结。
姜晚莞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这条奇怪的水龙,总在担心一些同样奇怪的琐事。
她一头砸进那维莱特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两人的身高差让她只能做到这个。
即使是那维莱特,也被撞得后退了一小步,他很显然并不理解姜晚莞在做什么,所以只是呆呆地平举着手配合她的动作。
“那维莱特,你没有被切成海獭片片,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