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弹穿胸而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最初其实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冲进了胸膛,从那一点渐渐催生出一种沉重的麻木感,然后逐步蔓延到全身。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奔涌而出,将衣物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这种感觉糟糕透了降谷零心想。
可紧接着他就无暇去抱怨衣服被弄脏这样的小问题了,强烈的灼烧感从伤口处传来,随着血液一同流失的还有他的力量,或许还有他的生命力。
金发青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的跌倒在地,他的手撑着地面,想让自己坐起来,至少别趴在地上。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自己倒在那里。
hiro那个时候也是这般痛的吗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降谷零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明明身处白昼,意识却又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他的hiro,他的挚友,他的幼驯染,他的搭档,他的同行者,他的未曾说出口的恋人,就那样静静的倚靠在天台的墙上,胸前绽开了一朵血花。
他剧烈的喘息着跑到他的面前,把耳朵贴近那个人的心脏,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不,不对怎么会有哭声呢他不能哭的不可以哭的,他还在卧底即使是hiro死了也不能哭,即使是失去了自己的半身,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也不能哭。
他得笑,笑老鼠那可悲的下场,笑警察那失败的卧底。
降谷零努力勾起唇角,却听到耳边的哭泣声越发的大了。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我们、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啊”
这个声音原来是风见啊,降谷零感觉自己被人从地面上抱起,身下的触感也柔软起来,他失焦的瞳孔其实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了,只有斑驳的色块勉强拼凑出一个人形。
是风见在哭啊为什么要哭啊他听到了马上就要胜利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要哭啊。
降谷零张张嘴想让风见别哭了,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徒劳的听着耳边人焦急的呼唤。
“降谷先生”
“安室先生”
“喂,波本安室透降谷零”
意识逐渐模糊的大脑已经分不清那些声音的主人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总能让他休息一下了吧。
所以别再喊了,也别再哭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的睡一觉吧,或许这次他终于能够毫无负担的做个美梦,不用再担心梦中会喊出那些不该喊的名字被别人听见了。
降谷零最后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笑了笑,然后就安心的陷入了属于他的沉眠。在他垂下头,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hiro惊慌失措的脸,以及那三个挚友模糊的身影。
他们这是终于来接他了吗
“zero”
“醒醒”
“zero,zero醒一醒”
一张中规中矩的单人床上,此刻正挤着两个半大的少年,其中金发的那个好像在睡梦中被什么魇住了,额上不停的渗出冷汗,眼角也好像有泪水划过,但是他的唇角却又是上扬的,似哭似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而另一个半抱着被子的黑发少年似乎是被他吵醒了,但在看到金发少年这诡异的模样后,口中的抱怨就立刻被吞了下去,转而担忧的呼唤起好友的昵称来,希望能把他从那个并不美妙的梦境中唤醒。
“zero”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