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悠悠笑道“你们家少帮主恨不得一天八十个眼神剜死我,他出去偷腥,你倒要从我房里找。诸葛先生眼神儿还好使么,不如早点配个老花镜去吧。”
“老花镜”是什么,诸葛刚不知道,但这话中的讥讽之意,他却完完全全地接收到了。
诸葛刚大怒“贱人,嘴巴倒是利索”
一点润光突然蹿出,自诸葛刚耳边闪过,钉在他身后的木板墙上,只听“夺”的一声,已深深嵌入墙中。
那是一枚珍珠耳珰。
罗敷冷冷道“你再狗叫一声,下一枚耳珰,我刺瞎你的眼睛,贱种”
罗敷看着脾气好,可若是谁认为能随意捏着她玩儿,不好意思,看看死不瞑目的上官飞吧
这样大的动静瞒不过人。有胆小不敢闹事的,就被子一蒙,权当没听见;更多的江湖人则都是不怕事的性格,门一扇接着一扇被拉开,高亚男砰的一声把门打开,冷冰冰地瞧着走廊里的金钱帮人。
诸葛刚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他不怕高亚男,但他怕枯梅大师。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诸葛刚那么瞧不起上官飞,但上官飞失踪后,还是急得快要跳起来,分寸大失地就来找罗敷的麻烦,是因为他不想回去被上官金虹打死。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了,他现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他估计连回去被上官金虹打死的机会都无,直接在这里被枯梅大师先打死了。
诸葛刚稍稍怂了一点,道“罗姑娘与我帮少帮主的口角,闹得人尽皆知,今日少帮主出了事,我们第一个怀疑你,难道还有错”
罗敷很轻松地笑道“诸葛先生未免太紧张了些。你怎么知道他出了事就因为他现在还没回去睡觉么你觉得你像不像那种晚上十点小孩没回家就急得要上吊的家长老人家要学会放手,不然孩子长不大的。”
诸葛刚“”
诸葛刚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总算体会到了原东园与原随云面对罗敷时的感受在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大姑娘面前,那真是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憋得快爆炸还不能破口大骂,真是气煞人也
诸葛刚冷冷道“我们少帮主从不会这个时间还不回来”
罗敷天真地说“或许他今天吃多了、撑糊涂了,还在外头溜圈呢
诸葛刚厉声道可我们若是约好了今夜见面呢
罗敷惊讶啊你们俩大半夜约会呀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诸葛刚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道“你是不是杀了他”
罗敷歪头“何出此言呐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么证据何在呢”
诸葛刚狰狞道“倘若不是你,你为何不敢让我进你房间来搜”
陆小凤冷冷道“我的房间也不愿意让你这老匹夫搜,难道我杀了上官飞”
骨子里的嚣张是掩盖不住的,这跋扈的话语当然立刻引发了众怒,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高亚男冷冷道“我师父她老人家也不愿被你搜房间,也同上官飞有过节,你在指桑骂槐暗指我们华山派杀了上官飞”
真要说起来,上官飞说了两句酸话,结果被枯梅大师一招击落海中,这梁子还要更大一点呢。
诸葛刚简直感觉脑壳痛开始痛恨起罗敷的好人缘了。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道理只能算个屁,金钱帮强横办事,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愤怒高喊着“岂有此理”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刀杀了,岂有此理就岂有此理。
但“道理”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的微妙。
有时,它什么也不是,可笑至极;有时,它又比千金还要重,能震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