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快的速度理好衣衫,刚把散乱的发丝拢进发髻时,外面忽然响起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沈嫣握着发簪的手动作一顿,脑海里只余两个字完了。
京中近来出了一桩丑闻,翰林院侍讲沈鸣山之女勾引晋王,于成安侯府春宴上趁晋王醉酒之时爬了他的床,意图染指晋王妃之位。
晋王酒醒后誓不与沈家结亲,放话别说王妃之位,便是侧妃,侍妾,通房也轮不到沈氏女,他此生绝不会让沈氏女这般心机之人进自己的内宅。
但也有人说是晋王醉酒之后强了沈氏女,酒醒后又不认账,为了撇清自己还反咬一口说沈氏女勾引他。
这两种说法信的人一半一半。
信前者的是因为沈家是寒门出身,他们觉得沈鸣山说不定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女儿嫁到晋王府,自己便能攀上高枝,今后仕途顺遂。没想到晋王却不吃这一套,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着还坏了女儿的名声。
信后者的则是因为晋王齐景轩在京中名声一直不好,不说作恶多端那也是纨绔至极,斗鸡走狗胡作非为,今日打断这个人的腿,明日把那个人推下河,甚至还做出过为了争抢教坊司一舞女而火烧别人府邸的事情。
这样一个人,再做出点什么事都不奇怪。
但无论事实真相是哪一个,这无疑都是一桩丑闻。
“其实最倒霉的还是成安侯府。”
有人在私下议论起此事时小声说道。
“人家好好地办一场宴席,结果两个外人在他们府上闹出这种事来,连累的他们也被陛下问责。”
虽然那日同居一室的是晋王和沈嫣,看似不关成安侯府什么事,但事情既然发生在他们府上,那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要我说也不算很冤枉,”有人反驳道,“既然宴请宾客,还请了晋王这样的人,那就该提前跟家里下人打好招呼,都仔细着点别出差错。”
“两个大活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钻进一个被窝屋子里了,他们府上的下人干吗去了长那两只眼睛是摆设吗”
诸如此类的议论到处都是,沈嫣即便不出家门也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苏氏推开门时见她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顿觉心痛,轻唤了一声“阿慈。”
沈嫣回头,见来人是她,压下心中忧虑,换上一副笑脸道“娘,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卧床修养不要乱动吗”
那日从成安侯府回来苏氏就觉得身子不适,原以为是因沈嫣与晋王的事急火攻心,谁知大夫看过后却说她有孕了。
苏氏自幼身子便不大好,生沈嫣时几乎去了半条命,大夫那时便说她此生怕是都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沈鸣山与苏氏琴瑟和鸣,对此并不在意,一家三口就这么和和睦睦地过了十几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不错,心境开朗了,身子骨也比以前好些了的缘故,时隔十几年,苏氏竟然又有了身孕。
按理说这是个好消息,可因成安侯府发生的那件事,家里此刻半点喜气也无。
苏氏走到女儿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娘没事,你你别忧心,娘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的,你爹也知道。他已经去找陛下了,陛下肯定会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