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重生一回还把脑子给重没了,开始心甘情愿给丈夫塞女人。
只是沈兰宜很清楚,她无子,后院早晚是要进其他女人的,拦得了这一次,也拦不了一辈子。
但怎么进、进什么人,作为正室,若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主,日后骑在她头上的事情只会更多。
在她还没有办法与谭清让和离、离开谭家的时候,她还需要这样无用的体面。
况且
方才让那两个女子住进她嫁妆的院子,也不全是为了挡这件事情。
前厅的热闹没有持续太久,许氏身体不好,也就是儿子回来到底高兴,才有力气说那许多话。
谭清让自去述职、拜访师长故交,没空多逗留,沈兰宜则带着仆妇们一起整理院子。
谭清让的祖父谭振年膝下有两个嫡子,长子谭远纶出仕、次子谭远意经商,便是如今的大房和二房。此外还有一女名叫华茹,远嫁去了湖广,如今已是少有联系。
这一辈子侄里,二房的一儿一女出世得早,谭清让这个大房的长子序齿下来已经是行三了,而后的四郎谭清文、五郎谭清甫,都是许氏所出、谭清让的亲弟弟。
谭家人口不算多,但也着实不少。谭清让祖父已故、祖母穆氏尚在,而二房的陆思慧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小郎君,如今算起来,谭家也是四代同堂了。
谭清让是小辈,他们的这片院房着实称不上大。午时都未到,沈兰宜就已经带着下人一起,把住人的地方都拾掇出来了。
忙完这边,又见珊瑚急匆匆地来回话。
“夫人,奴婢去是去了,可是那边店里头的管事的换了,他不认我,拿了您给的那玉佩也不管用。”
珊瑚跑得急,额角汗都滴下来两滴。
沈兰宜倒是不急,她捏着帕子,笑眯眯地给珊瑚擦汗,一边道“哦我的嫁妆铺子不认我了,那他们认谁呢”
“我奴婢奴婢说了,您别生气,”珊瑚吞吞吐吐了一阵,才道“那管事的说,他是谭家的人,只认谭家之前和他接洽的那陈家的婆子。”
许氏身边有几个精干的嬷嬷,都是跟她掌家数十年的,其中那陈家的,正负责管置谭家在外头的一些店面产业。
陪谭请让外放韶州之前,许氏便把她嫁妆里的铺子要了过去,说是帮她代管。
沈兰宜那时想着,自己远在他乡,确实鞭长莫及,而谭家也确实不是贪图媳妇嫁妆的人家,她便照做了。
只是这铺子交出去容易要回来难。沈家对沈兰宜不算苛刻,但也绝称不上宠爱,嫁妆里除了不好变卖的死物,银钱并不多,唯一能生钱的就是那两家店面。
前世,她替谭家经营了很多产业,做了不少生意,可属于她的那两间铺子,却始终没有要回来。
现在的沈兰宜倒是想通了,谭家不贪图这点便宜没错,可许氏呢难道没存以此拿捏她的打算吗
跟前的珊瑚越说越生气“最可恶的还不是这个,你知道吗,夫人,最可恶的是那管事的不仅狗仗人势,还压根不好好做生意,把好好一个店面都给荒废了”
“我在街边蹲了好一会儿,整条街上,就属咱的店面生意最差。”
沈兰宜失笑。
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她倒是不怎么恼了,她安抚性地戳戳珊瑚的手背,又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给自己也添了半杯。
“好珊瑚,别气了,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那铺子是我傍身的底气,既然回来了,一定是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珊瑚有点不好意思喝夫人给倒的茶,她抱着杯子,浅浅沾了沾唇,便道“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兰宜心里也没十成的把握,只是她知道,她是没有退路的人,就是没有把握也得支棱起来。
她再不认可许氏,也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自个儿都立不起来,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