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卧里,禹景泽看一眼她薄料的睡衣,低声嘱咐“穿多一点会保暖。”
裴茉嗯了声,去换了长袖长裤的衣服,而后去到内室,躺进舒服的大床里。
脑袋发沉,闭上了眼皮。
浴室里禹景泽洗澡很快,他湿着额发过来床边时,手里有一杯新倒的温水,搁在她床头。
裴茉还没睡着,浅浅睁开眼,听他放低的语气落下,嘱咐她想喝水,要喝热的这杯。
她乖乖地点头。
禹景泽朝她脸上打量一眼,倾身又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温声道“我忙一点事情,你先睡,要是不舒服,跟我说。”
裴茉嗯了声。
房间里只开了阳台沙发旁的落地灯,暗暗的浅黄暖色光,他靠坐在床,遮住她那边的光线,拿平板点开金融新闻。
裴茉再次阖上了眼。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微弱舒适的光,生病时有人陪在身边,一切都好温暖。
温暖得,她竟然有些舍不得睡下。
夜里十一点。
旁边女孩安睡的呼吸声均匀,禹景泽侧过头,又去摸她的额头。
掌心下的皮肤有一点热。
他拿耳温枪给她测一下,371c。
禹景泽低眸,仔细瞧她面容酣睡的模样,好像没有感觉到难受。
他收起视线,随意看了一会儿公司近期的项目书,每隔半小时给裴茉量一下体温。
十二点半左右,禹景泽瞧着体温计上度数,眉眼稍沉,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脸颊,低声叫她,“裴茉。”
她轻皱眉头,“嗯。”
禹景泽“起来吃药。”
半夜里被喂了退烧药,裴茉又迷迷糊糊地睡下,可身体一直发烫,晚点时,喉咙渴得发慌,她张了张发干的嘴唇,想爬起来喝水。
身子起一点,感觉有人搂住她的肩膀,扶她坐起,一杯水搁在她嘴边。
她头昏眼花,但意识里知道是禹景泽,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温水。
嗓子舒服些后,她听到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难受的厉害么,我带你去医院。”
裴茉闭着眼摇头,发哑的嗓子挤出一句话“我只想睡觉”
安静片秒,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回了床上,一抹微凉的触感贴在她发烫的脸颊,很舒服。
除了妈妈,第一次有人这么管着她。
裴茉心里久违的,想依赖一个人的想法,不受控地冒了出来。
她脸颊发烫,遵循本能,无意识地朝那抹微凉靠近。
禹景泽指尖贴着她的脸,感觉到她往手心里蹭了蹭,他目光一怔,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微妙的软意。
像一片羽毛轻轻刮过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
裴茉正贴的舒服,但下一瞬间,那抹舒服的凉度就消失了。
她不开心地皱眉。
那颗想要得到满足的心,像一株小心翼翼探出的枝芽,刚触碰到一点,便被阳光躲开了。
她安静地躺着,没再有一丝动作。
而后混沌的意识很快被困意笼盖,就在即将完全睡去时,她感觉到有更舒服的感觉贴在了她脸上。
而后在额头,以及睡衣外的脖颈。
微凉、柔软、细致而温柔地落在她发烫的皮肤,轻轻地擦拭。
太舒服了。
裴茉想睁开眼,看一眼禹景泽,奈何极度的困意吞噬了她的意识,沉沉地睡了去。
这天夜里,裴茉是凌晨三点钟退的烧,禹景泽没立即睡,又在阳台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
拿耳温枪给她测温度。
确认女孩烧真的退了,他捏了捏眉心,轻轻回床躺下。
短暂睡了两个小时后,他醒来,侧头先看一眼身旁。
裴茉眉眼松展,安睡着。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进房间里,她脸朝向他,脸蛋白净,鼻尖小巧秀气,还能看见一点细细的绒毛。
有细碎的发落在她脸边。
他看了一会儿,抬手拨开那丝碎发。
禹景泽从楼上下来时,张姨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他过去说一声,让早上做些好消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