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琼华听着这话,眼底突然就泛起一阵泪光来,她怕露出破绽,叫傅绪之起了疑心,连忙笑了笑,道“绪之可莫要和我这样客气,我好歹是从安国公府出来的,虽说在远嫁外头这些年,可心里头到底是惦记着国公府呢。”
傅琼华说着,声音里有了几分哽咽,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笑着道“不说这个了,总归这会儿也快到京城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傅绪之隐隐觉着自己这个姑母有哪里不对,却也没有多问。
姑母远嫁在外,谢家门第又不如安国公府,只堪堪称一声寒门,想必这些年姑母在谢家受了不少委屈,不然,也不会这般念着国公府,又这般情绪外露了。
他是从祖母那里听说过姑母当年为着嫁到谢家闹出的那些事情的,所以心里头并没有起什么波澜,既得了自己想要的,便要承受自己该承受的,哪里能样样都占着呢
再说,便是有什么,也不是他一个侄子能细问的。
姑母若有什么委屈,也该回了国公府私下里说给祖母听才是。
因着这一插曲,吃饭时气氛到底是尴尬了几分,毕竟虽是姑侄,可多年未见哪能一下子就亲近起来。所以傅绪之用完膳,便称殿下那里有事不好耽搁,告辞离开了。
傅琼华心里头虽舍不得,可也知道他差事要紧,再则,自己一时也不知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太近了反倒叫儿子不自在,不如先叫他离开自在些。
她目送儿子离开,这才转头点了点谢嬿的额头,道“这好好的提起你舅母做什么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这生辰礼自是等着那日才拿出来的。”
谢嬿被傅琼华一阵数落,面儿上就露出几分委屈,不耐道“国公府显赫,咱们谢家也不是家贫见不得人,我是他的表姐,难道连问一句都问不得了”
“母亲今日是怎么了我方才才叫二妹妹给了好大的没脸,这会儿母亲还要来这么一遭,我找哪个诉苦去”
谢嬿说着,便扭过身子不理傅琼华了。
康嬷嬷连忙道“瞧大姑娘这话说的,真真是误会夫人了。夫人心里眼里只咱们大姑娘,是怕大姑娘问多了,叫表公子觉着大姑娘活泼了些,这才提点姑娘一句的。”
“这京城不比外头,这高门勋贵家的姑娘们,性子可都稳得很,不像姑娘这般活泼。”
谢嬿撇了撇嘴,转过身子对着傅琼华道“我是安国公府正儿八经的表姑娘,只要外祖母不嫌我,哪个敢多嘴一句”
傅琼华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心里头却是各种心思,只是不好开口对女儿说罢了。
屋子里
谢姌听着“说谎”二字,心里便是一惊,连忙小声回道“小女不敢。”
萧衍挑了挑眉“那你这会儿也不知孤是何人了”
萧衍看着她说道“你既有安国公府这个外家,该不会这般愚笨才是。”
他的话说完,谢姌便知自己没法子装作不知他的身份了,只能退后一步,向眼前的人行礼拜下“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因着她早已站了许久,此时腿都有些发麻,行礼时更是强忍着不适,才做出端庄的姿态来,没有失了礼数。
萧衍看着她,见着她没一会儿功夫额头上便渗出细细一层薄汗来,才出声道“起来吧。”
话虽这样说,谢姌却是见着他眸子愈发清冷,周身上位者的威仪愈发迫人。
不等他再开口,谢姌便很有眼色抢先道“今日臣女从未见过殿下,臣女愿意起誓,若是说出去,便叫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