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仅仅住个客店,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他从未有过打嗝的毛病。再者说,武人内力流转,连呼吸都能控住,打嗝算什么,怎么可能控制不住
他分明就是中招了而且出招的人有极大的嫌疑,就是罗敷
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动静枯梅大师就坐在他身边,这世上能有几人下毒的本事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连枯梅大师都能瞒过
原随云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但偏偏,这些话决不能说出来,否则他就成了无凭无据、恼羞成怒地污蔑女人的纨绔公子了。毕竟,什么人会无聊到给人下一种除了打嗝之外没别的效果的毒药呢闲得慌么
到那时候,莫说捞枯梅大师做助力了,他连个高亚男都捞不着
原随云心中暗恨,又怕这毒还有其他害处,面上却只能一脸歉疚。他朝枯梅大师行了个晚辈的礼,捂着嘴同众人说了句“在下先行退席”,就赶紧走了。
罗敷一脸同情地瞧着原随云,心里差点没笑死。若不是顾忌着华山派的三人,估计她现在笑得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原随云退席,枯梅大师与华真真又并非喜爱热闹的人,吃完一顿热腾腾的水盆羊肉,二人就一前一后,也上二楼的客房歇息去了。
高亚男与楚留香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叙叙旧的,罗敷与陆小凤又都是爱凑热闹的人,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凑了一桌,要了一壶温酒。
小店简陋,无甚好的下酒菜,只要了一碟子盐水卤花生,罗敷不愿意动手去剥,总觉得会把自己的指甲缝里都弄上盐水,于是支使着陆小凤给她剥花生。
陆小凤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有些大姑娘还真有趣,自己明明长了手,偏偏收在袖子里,简直好像没长胳膊似得。”
罗敷理直气壮道“我又没有灵犀一指。”
陆小凤简直要跳起来了“我的灵犀一指是用来剥花生的么”
罗敷用筷子戳了戳碟子里的盐水花生,喝了一口闷酒,不说话了。
陆小凤“”
陆小凤“”
陆小凤板着脸伸出手指,咔嚓咔嚓地开花生,一口气开了半盘子,果然比其他人开得好,只听他骂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这心软的臭毛病迟早把你害死”
罗敷的面上浮出带着酒窝的甜蜜笑容,温柔地说“怎么会,我们陆大少爷这么可爱好心的人,谁能狠下心去祸害你呢”
高亚男噗嗤一声笑了,道“亏了罗姑娘在,让我高亚男也能吃上灵犀一指剥的盐水花生了。”
楚留香揶揄道“难道灵犀一指剥过的花生竟被开光不成,吃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罗敷嘎嘣嚼了两个,又暖暖喝了一杯酒,发出一声快活的喟叹,面上浮出一抹嫣红,道“好像格外的咸”
陆小凤板着脸道“我看你又快喝醉了。”
罗敷嗔怪道“怎么可能呢我罗大姑娘的酒量你还不晓得么”
楚留香笑道“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别人醉不醉的事情了”
陆小凤冷冷道“从某个人端出一大盆死鱼味的草把我吃吐了的时候。”
楚留香“”
高亚男“”
罗敷“什么死鱼味,你这么说,对得起我的折耳根么”
等再过了两杯酒,就连完全不熟悉罗敷的高亚男也觉出不对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杯、又看了看满面酡红、媚眼如丝的罗敷,似乎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真的有人酒量差成这样
楚留香也很震惊,他之前和罗敷在济南城认得,倒是从没一块儿喝过酒,不过她瞧起来真的是一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样子,没想到说是个“三杯倒”都有点抬举她了
罗敷“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眯着眼晕乎乎去了。
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