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手握最大型号的游标卡尺朝后夹着手电,背对着他们紧盯对门,门内传来接连不断的打斗嘶吼声,还夹杂着各种家具摔打毁坏的声音,很难不担忧里面的战况是何等地激烈。
白询糊完了胶水站起身,对门内人形蜘蛛的嘶吼声也逐渐微弱下去,等动静完全平息以后,半身都是血的程惟走了出来。
“你有受伤吗”走廊里只有白语手上唯一的手电筒作为光源,白询凭借程惟套在手上的荧光手环来辨别他的方位。
“被蜘蛛划到手臂了,我觉得有点痛。”程惟慢慢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鲜血从小臂上的巨大贯穿伤汩汩涌出,顺着指尖在走廊的大理石瓷砖上溅出点点暗色。
他太不小心了,白询看见会担心的。
“我们现在立刻回去处理一下伤口。”白询朝着程惟走过来,程惟将手藏到了背后。
白语有些欲言又止,她看见地上的血迹了。
她刚想开口,程惟突然打断“我还好,蜘蛛和蜥蜴都死了,我们可以先去这家搬点东西把防火门堵上,我刚刚看到有一架钢琴。”
白询当然不会让伤员出力“好,你先回去,我们搬就好。你知道医药箱在哪里的吧,让姥姥给你开门,我们把门堵上就回来。”
程惟捂着手臂先回去处理伤口。
白语打着手电凑到白询身边“感觉程惟哥伤得很重的样子,我看到地上的血了,他提堵门是为了支开我们。”
听懂我的暗示了吗我的傻哥哥,他是怕你心疼
白询听懂了“搬完东西就回去和他算账。”
费劲吧啦在对门拖出来一堆沙发钢琴电视柜之类的重物把门堵上以后,白询将对门的门合上,将剩下的胶水糊在门上才放心离开。
回到套间程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白询是在房间里找到他的。
他头顶一块毛巾,发梢有点湿漉漉的,在一盏不算太明亮的台灯下,就连眼神也是湿漉漉的。
白询将盖在程惟头顶上的毛巾拿开,程惟抬起头看他,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你知道了。”
他的尾巴乱甩,乱糟糟的毛发让这条大尾巴看起来个秃了毛的鸡毛掸子。
白询伸手按住尾巴,程惟的身体立刻就僵住了。
“这次有进步,下次能争取更诚实一点吗,你不说实话会让我更担心的。”擒贼先擒王,捏住尾巴小小雪豹还不速速就范。
程惟都要竖起飞机耳了“我、我知道了,可以先放开我的尾巴吗”
白询撒开尾巴“我给你吹头发和尾巴吧,手是不是抬不起来了,止痛药和消炎药都吃了吗”
程惟红着脸乖巧点头“吃了。”
柴油发电机短暂启动,暖风从风筒里呼出来撩开程惟的发丝,白询的手偶尔擦过耳朵,都会引起那双软耳的轻微抖动。
那条黑色圆圈斑点的雪绒毛尾巴微微向上翘起,那是猫科动物愉悦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