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留了女佣守在门口等吩咐,书房里就只剩下萧锐和林语两人,有些事听细了也不太合适,林语看看时间,快到四点,他今天是来做家教的,正事要紧,不能耽误,况且这半山腰的私家道,估计外面计程车都进不来,结束后还得麻烦萧家派车送,一趟回去,到家可能都得七八点了。
想到这里,他放下茶杯委婉提醒萧锐,是不是先开始补习
萧锐倒没为难他,笑着应了一声“好”,带着他回到书桌那边,伸手把上面一堆的文件资料推到一角,空出大片宽敞位置,以便林语讲题。
坐下后,林语先让萧锐把上周的作业拿出来,一眼扫去发现前面的选择填空题都是正确,字迹还写得相当整齐漂亮,心里松了口气,翻看到最后两道大题,果然是空白一片,便招手让萧锐看着题,给他讲了讲涉及到的几个知识点,然后取过草稿纸,一边在纸上作图一边细致解说。
萧锐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凑上来看他写的东西,因靠得近,林语好几次都感觉到对方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喷上自己侧颈皮肤,又痒又热,鸡皮疙瘩都快冒出,这让他极不自在,抬眼一看,对方认真听题毫无察觉,也不好多说,只能迅速讲完后将卷子和草稿纸推给萧锐,让他自己推算一遍。
萧锐老老实实低下头去做题,挽起的袖口间紧实劲瘦的手臂肌肉崩得死紧,青筋微凸,好半晌才慢慢平复下去。
等萧锐表示已经彻底搞懂了两道压轴题,林语也没有接着讲后面的内容,而是开始给萧锐做变式训练,也就是临场编几道类似的大题给他,看看有没有融会贯通真正掌握,当然这很考验编题能力,但他还能应付。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萧锐渐渐能跟上节奏,将今天需要完成的试卷讲完并再次出了几道类型题给萧锐后,林语靠回椅背,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
等待会儿改完题,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个小时就这样过去,松懈下来后才觉得浑身又开始酸痛。
萧锐认认真真地伏案计算,整个房间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沿着叠石流下的潺潺水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林语取下眼镜按揉眉心,将酸痛的腰背慢慢向后靠。
上圆下方的靠背椅线条圆婉优美,圈背连着扶手一顺而下,手臂搭上去刚好倚着圈形扶手,一点不费劲,靠背更是线条流畅,完全符合人体结构,加上坐垫和背垫都十分柔软,往后这么一靠,只觉得身上几处酸痛点都像是有东西托住,舒服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送进的小香炉逸着淡淡青烟,似檀又似竺,清甜淡雅,将书房缭绕出一股慵懒闲逸的韵味,刚开始只是想借着萧锐做题的这点时间稍稍歇一歇,但身体因为舒适的靠姿而变得松弛,暖意洋洋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加上眉心越来越重的胀意,用手支着脑袋休息的林语渐渐恍惚,眼皮子也开始下垂。
几分钟后,他两道修长润泽端丽如羽的眉舒展开,呼吸变得绵长平缓起来。
萧锐停下写字的动作,慢慢抬起头。
他静静望着林语,耐心地等了至少五分钟,确定林语真的已经睡着,才放下笔起身。
绕过书桌快要走到林语身侧时,林语勾在指尖上微微晃动的黑框眼镜刚好掉落,他伸手闪电般将快要落到地上的眼镜抄到手中。
这时半敞木门外出现人影,身材高壮的黑衣保镖正要轻敲门框想跟他报告什么,却被他警告的眼神冻住动作,迅速放下手又无声无息地闪离。
萧锐慢慢弯下腰去看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人。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林语垂下的眼睫细密长翘得像排小扇,随着呼吸的起伏一颤一颤,在眼睑上印出一道美好暗影,但下半张脸却被碍事的东西给遮住了。
他伸手,轻轻悠悠地取下林远脸上的黑色大口罩。
顿时一张素白干净的脸露了出来,乌黑柔软的头发与白皙光洁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五官显得格外清晰,好看得近乎无暇,面颊有些发红,两片唇瓣微微张开,呼吸间尽是热意。
萧锐直勾勾地盯着,半晌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实在没按捺住,伸手摸上林语的嘴唇。
软得不像话,他不由自主用指腹轻轻揉了揉。
又凑近在那截瓷白如玉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俊傲的脸上露出既满意又迷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