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侍从胆战心惊地看着楚恣袍袖被慢慢染红。
楚恣抬手取净布,压在于玖唇上,渐渐被染红。
“去取宁神散。”
侍从立刻应下,快步出门。
于玖打着颤,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唯一不变的是绞痛的五脏六腑,他痛苦闭眼,疼到哭不出声,只剩眼泪无声滑落苍白脸颊,滴到楚恣手背。
楚恣一言不发,又换掉了染红的净布,重新用一张干净的压在于玖唇边。
于玖呜咽,手无力地在虚空挥了挥,忽然碰到一片衣角,他无意识攥住,低泣着,“疼。”
楚恣仍旧不言。
于玖得不到回应,下意识去求助,无力地攥住一片不知道是谁的衣角,顺着衣角抓到了对方的手腕,继而忍着痛闭眼转身,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抱住人,蜷缩在一个怀里,“救命我想活着。”
一旁候着的下人瞅见千岁爷越来越冷的神色,魂飞天外,抖着腿低着头,就怕千岁爷被这小公子惹恼,一个不高兴,也把他们一起砍了。
于玖哭着,颤着,拼了命地往人怀里钻,死到临头别的都是浮云,只顾着求人,压在唇边的血红净布早就掉了,血粘上对方的衣服也无知无觉。
侍从回来的时候,看到主子的深蓝金纹袍被血污了一大块,再看看楚恣阴寒的神色,忍不住为于玖捏把汗。
“主子,宁神散。”侍从递来一个药瓶。
于玖察觉有人正将他的手拿开,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就着那阵铺天盖地的绞痛,如濒死的鱼一般挣扎,牢牢抱住对方,“别丢下我我想活,我什么都、都能做我会做饭、会”
他开始胡言乱语。
侍从为难道“爷,要不我把他拎走”
于玖听完,残存的理智瞬间崩塌,哭得更凶,把人抱得更紧,“别、别走求你”
察觉抱着的人终于不动了,于玖才脱力地松了松手,冷汗淋漓。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冷淡嗓音“宁神散入水,泡上净布,然后拿过来。”
侍从应了一声,照做后递来一块湿布。
楚恣将净布掩在怀中人苍白的下半张脸,于玖闭着眼睛,闻到若有若无的青竹香。
仿若置身竹林,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打下细碎光斑。
于玖渐渐迟钝,身体里的疼痛却没消减,他呜咽着直颤,倒没有再闹腾。
忽而察觉身上人又要把他手拿开,他又清醒了几分,再次呜咽着把人抱紧。
一旁准备给他喂药的侍从心服口服。
他拿着药碗在心里道有胆。日后若给不出西城山私兵的情报,千岁爷第一个不留你。
于玖没想太多,他此刻只想活,注意力集中在他抱着的人身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
“爷。”侍从托着药碗,“药快凉了。”
楚恣冷着脸,“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