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昨天还在苦恼以后该如何和师兄相处,如果他让师兄失望了怎么办,现在都不用了,有人陪着他的师兄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做着一场梦,从发现那张写着“沈衔鹤心悦江御”的纸片时他就在梦中了,他在梦中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只是不等他把一切都看得分明,月坠花折,星奔川骛,很快一切又杳无踪影了。
现在,这场梦也该醒了。
江御抽出鞘中长剑,一剑挥去,碎石穿空,丘峦崩摧,浩大罡风卷起落花落叶,携去云霄,惊退漫天星辰。
他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剑,等他恢复了理智,四周所见只剩下一片狼藉,无一完整。江御苦笑一声,扔下手中的剑,他仰头遥望苍茫夜空下矗立太白峰,这个长夜何时才会过去。
冬去春来,日升月落,世事变幻自有定数,长夜终会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道光落在太白峰上,后山背光仍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江御提剑往回走去。
走到半山腰时,看到一绿衣青年从山上下来,正是昨晚他在沈衔鹤床榻上看到的那个。
江御看到他的一瞬间,便想到数种将他悄无声息地杀死在这里的办法,谁也不会知道。
这位合欢宗派来的弟子名叫曲星,比沈衔鹤小了三岁。他在合欢宗的时候听过许多江御的事迹,对他十分敬仰。只是昨晚事发突然,两位大能对峙,他根本不敢吱声,不过他想江御如果知道沈宗主的苦衷,应该会理解的。
他完全不知道江御的脑子里藏着怎样恶毒的念头,恭恭敬敬走上前去,主动道“江前辈”
“不敢当,”江御压制住杀人的念头,冷冷看他,语气阴鸷道,“或许该是我叫你一声嫂子才是。”
“这、这怎么当得呢”曲星的脸一红,他只是来帮沈宗主破除无情道的,万万不敢奢想做太清宗的宗主夫人。
江御扫了他一眼,实在想不明白,他师兄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蠢货,他怕自己再和他待在一起会真忍不住了结了他的性命,正要离开,余光忽然注意到曲星腰间的那柄细剑,江御目光一凛,厉声问他“你这剑哪里来的”
曲星吓了一跳,答道“是、是沈宗主给我的。”
江御抬步便走,再多待一刻,这人必要死在他的剑下。
不
是心悦他的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那纸上写的都是假的吗
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的,他应该当做那些话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与他师兄做这世间最和睦的一对师兄弟。
想看楼不危的师兄吗请记住的域名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以忍受。
江御爬上太白峰,见沈衔鹤正坐在檐下,空翠烟霏,春光正好,他微微阖眼,似又要睡去。他走过去,低头看了他会儿,出声道“师兄的眼光着实不太好,那样的货色也看得上。”
沈衔鹤听到声音抬眸看他,怔忡了一会儿,曲星确实无法与江御相比,可这修真界中,又有谁能比得过他师弟呢
他轻叹道“师弟,曲星是很好的人,你不要这样说他。”
江御嗤道“师兄倒是护着他。”
他师兄现在已经开始为了个外人教训他了,也许他才是那个外人。
江御唾弃自己的矫情,只是心中酸涩,并非他能控制,他张了张唇,良久,才哑声对沈衔鹤道“师兄,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又要走了吗”沈衔鹤问他。
江御抿唇,看向沈衔鹤,这是自他发现沈衔鹤对他的心意后第一次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声音发涩“反正师兄也不想看到我,不是吗”
沈衔鹤平静地回望着他,没有说话。
江御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兄,祝你和”
他一时有些说不下去,嘴唇张合几次,才找回声音继续道“祝你和他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说罢,也不等沈衔鹤反应,转身就走。
只是没走出几步,他又停下来,背对沈衔鹤,几片斑驳树影落在他的肩头,他说“若日后师兄你真要与这人结为道侣,那喜酒也不必请我回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