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哭包这个外号,最初就是杨杜起的。同样,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人敢喊他小哭包的外号。
原因无他,林尧当年到精武散打馆报名的时候,整个店里面就只有他一个学员,作为老板兼当时唯一教练的杨杜理所当然地对他产生了十二分的关注,立志要将自己的一身本事都传给林尧,让他做散打馆的开山大弟子。
不过没坚持多久,他这个志向很快就受到了巨大的阻碍,
他发现林尧这个小孩是真的很爱哭,明明下手也没多重,但一拳下去就得嘤一声,被推倒了会哭,嗓门大点说他是软蛋又会哭,甚至打不过人也要哭,打不过人还非要人陪他打,不陪他打还是要哭。
那时候杨杜还没和自家老婆结婚,每次林尧一哭,他就得被臭骂一顿。
哭到最后,杨杜上课的时候都有些手足无措,生怕出拳挥出去的风都要把人整哭,曾经也不是没动过将这个爱哭鬼逐出师门的念头。
可偏偏林尧这小子长得好看,小时候比现在还要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格外有神。每次用哭红了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的时候,非但没有丝毫软弱,眼神里还全是倔强,反而更招人疼了。
杨杜一从北方过来发展的一米九几大汉,对上这种爱掉眼泪的漂亮小土豆,怎么可能有一点抵抗力
可学散打哪有不挨打不受伤的
当时杨杜就觉得林尧是个狠人,明明怕疼又怕被人凶,但居然还能坚持风雨无阻地来上课。
够狠,够强。
“老大,我说了。”
林尧迈出电梯的同时,将自己的鸭舌帽压得更狠了。他冷着脸,侧脸线条流畅鲜明,嘴唇微微抿着“以后别叫我这个外号。”
杨杜不以为意地“啧”了一声,伸出大掌在林尧脑袋上压了一下“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林尧没什么诚意地回答“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话音一转,又抬起头打量杨杜一眼“毕竟岁月是把杀猪刀。老大,你是不是又胖了”
杨杜人到中年,越来越没什么忌口,肉是比年轻时要多了点,但凭良心也不能用胖这个字来形容。他这会穿着件黑色背心走在林尧旁边,一身肌肉夸张又极具爆发力,硬生生壮出了五大三粗的即视感。
杨杜有点受伤“你现在非但不可爱,还有点恶毒。”
“是吗”林尧轻车熟路地走进散打馆,里头冷气开的足,他将鸭舌帽摘下放前台“那您可得提前习惯了,我以后只会越来越恶毒。”
杨杜ua他“小子真没良心,亏我这么多年把你当亲儿子看。”
他话才说完,远远飞来一只拳套,直接命中杨杜脑门。林尧眉毛动了一下,刚想笑,一道洪亮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哎呦我宝贝大儿子终于来了。”
柳雁琼一头大波浪乌黑发亮,她穿着一身艳红的连衣裙,脸上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快四十岁的年纪。
然后下一秒,就见柳雁琼踩着一双缀有毛绒球球的脱鞋三步并两步过来,不等林尧反应就一把将人抱举了起来“可想死师娘了。”
她说着,把人放下后,又在林尧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臭孩子,暑假这么长,也不经常过来走走。”
杨杜在旁边揉了揉红了一片的脑门,表情都快裂了“不是,你们这些娘们说话都不讲道理的吗当时不是你一直念叨店里刚装修好甲醛重,所以不让他来吗”
“就来的那两次,还是哭包偷偷来店里帮忙的呢。”
柳雁琼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了另一只拳套。
林尧哭笑不得,又因为两人的热情有些眼热,他先是将刚刚买的泡芙递给柳雁琼“给,师娘你爱吃的草莓味。”跟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支口红“还有这个,我不知道啥颜色好看,就随便挑了支最红的。”
“哎呀妈呀ys,你这小孩子怎么还乱花钱呢。”
柳雁琼又在林尧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却笑得合不拢嘴“红的准没错。走,还没吃饭吧,我特意早上在家里做好了带过来的,店的人都没有,就你有。”
柳雁琼实在太热情,林尧最后被连哄带骗灌了个十成撑。
“不行,你太瘦了,我刚刚轻轻一拎就给拎了起来。”柳雁琼道“再喝一碗鸡汤儿子我告诉你,男孩结实点更帅。”
杨杜在旁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我这样的吗”
柳雁琼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那不行,你这样的毫无美感,看起来像是混的。”
林尧笑着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杨杜和柳雁琼结婚之后一直没要小孩,每天打打闹闹的过生活,感情却一天比一天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