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这”
喧哗中,人群陷入了一股说不清的混乱。
岸边刮起了风,湖面波浪阵阵。
卞成续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分明不冷,可整个人都像是被冻结了,他一动不动,缓缓抬起眼帘,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失望道“你为了赢,居然走这般邪魔外道”
“邪魔外道”白昭华语气好笑地退开一步。
卞成续满脸屈辱地执剑起身,却见白昭华手往腰间一甩,将剑入鞘。
擂台旁边的赵柯以为他这是要走,急声道“输赢不论别的,只论谁先离开擂台,白昭华,你可还没”
那个“赢”字还未喊出,台上便掀起风浪。
白昭华收剑后,就在卞成续起身的同时赤手空拳冲过去,待对方一提剑,两指唰地夹住剑刃,猛地一个翻转,他们一同翻身,就在这个间隙,卞成续被他抢走了剑
台下众人一看,大呼完蛋。
怪不得白昭华要收剑,原来是要抢对方的剑用。卞成续没了剑,自然是输定了。
只见台上又起了风白昭华拿着卞成续的剑挥出一股凌厉剑气,震落了不少树枝,他后退几步,笑着把剑扔了,转而接住空中落下的一根树枝,就这么和人过起招来
那普通的树枝,宛似一把利刃,在空中荡起气流。
短短瞬息,卞成续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脸上再无血色。
无力,痛苦,恐惧
剑法至高,才能清楚地看到白昭华的力量有多令人恐惧。
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那些曾在一个月前施加给白昭华的,现在成百上千倍地回来了。
几个呼吸间,两人都又打到湖边。
赵柯着急得下了座椅,再一眨眼,就看到那道白影扬起手中树枝,一个用力,卞成续便猝然往后倒去,“嘭”地落入湖中。
身体落水的那一刻,卞成续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放缓。
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世界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看到岸上的少年笑着朝他伸出手,他下意识摇头,他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那只手却扯住他的衣袍,旋即用力一撕,嗓音响亮“方才那一下,叫一力降十会,这一下呢,叫割、袍、断、义”那断裂的衣袍被他往天上一扔,“双方都断义,才叫恩断义绝嘛”
不不对
他徒然睁大眼睛,双唇一颤,本能要说些什么,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咕噜噜的水淹没了。
全场寂静。
赵柯脸色极差,双手紧握,恨铁不成钢地让人赶紧去把水里的卞成续捞上来。
卞成续会水,到现在还不游上来,很可能是伤势严重,他不能真让人死了。
没人宣布结果,可台下每个人都知道,赢家是谁。
这样的尴尬场景,赵柯一点儿都不想多待,刚要遁走,台下这时忽然传来掌声。
众人循声望去。
鼓掌的是个身着黑底镶金丝祥云纹锦袍的英俊男子,此人身形高挑,因此在人群里颇为突出,他脸庞轮廓清晰,薄唇线条锋利,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犹如无底深渊,让人不敢久视。
这人嘴角带笑,可全身却氤氲着一股让人不适的森冷气息。
他一字不发,只是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