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藏在寝宫里,以皇后娘娘敏锐到变态的直觉怎会察觉不到更何况凤鸾殿一砖一瓦都在蛇群和法阵的监督下
与其说不小心把你给忘了,不如直说我就是故意当着你面做这些事。
这一唱三叹不阴不阳的语调,令国师不得不抬眸看向白衣青年,心中起疑。
皇后既不愿她来凤鸾殿见人,自然有的是办法逼子衿点头去戚州。可让她来了,又有此等做派
系统嘎皇后娘娘不是一直都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设咩谁都猜不到她到底在想啥宿主宝宝您还是放弃吧
楚纤系统,你和别人不一样。
在现代世界的某部电影中曾有类似的台词,含义是该把心思放在其他事上,这事你把握不住。
系统喵喵喵
楚纤乖。
系统我,我挺乖的倒是说得非常心虚。
白衣青年唇角极其轻微地往上一提,牵出点点嘲讽,却不叫那人注意到,免得多想。
不过她亦明白遮掩不遮掩并没多大差别,最终只看那人对她有多少信任罢了。
想到这,白衣青年竟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床上人却见那只松松圈住国师的手总在国师稍有动作之后即刻收紧,逼得这人眉心微折,清亮眼眸多了几丝裂缝。
冷冷挑在国师脖颈间的几根手指灵巧有力,阻断国师与裴首辅的对望,随心所欲操纵着床上人的一切,明目张胆。
白衫不顾前头横着的蛇身往前一步,下脚很有将其踩烂的力度“娘娘,臣有要事与国师相商。”
巫蛇嗖地一下缩回扁平脑袋,勉强避免被迁怒。
“你看不出么,阿月现在离不开我碰呢。”女人不悦道。
白衣青年表情不变,像是这话说的不是她便也不需要多费情绪。
只是垂在袖中的手才动一下,余光也不曾朝这边瞟的女人冷嗤一声“我再不放人,你可要在凤鸾殿动手了瞧瞧那叶片藏的,比阿月都隐匿几分。”
阿月二字喊得如此亲密,宽袖一甩,一抹寒光轻轻飘到地毯中央,居然是一枚刀片
国师。
首辅。
方才一白一黑一弱一强,哪知暗地里唱了一曲不为人知的好戏,差点唱得两人地位反转或是某个瞬息,或是一眨眼。
随着这薄薄一片、不知哪摘取的残破利器落败,比刀刃更美丽、更阴冷的细长手指沿着清冷轮廓往下,在白衣青年无法忍受的底线前堪堪停住。
它在享受自己的战利品,所以无畏。又不喜有人用同样的目光盯着战利品,所以停下。
“阿月不会伤我,这刀片是为自己准备的了”
鹤袍女子未作出半点扭捏娇柔姿态,她身躯几乎是强压在这人身前,逼走每一寸不被她允许的气息。
幽幽攀上指
缝间的五指保养得极好,该是世间最适合佩戴名贵首饰的手,却有着深紫色长甲,生生割裂了这种美好,轻易衍生出怪诞阴森的妖气。
十指相扣。
如此密不可分,必然能让女人触摸到她藏匿刀片时割开的细微伤口。
皇后笑着,眼底冷若冰霜。
国师“是。”
皇后不言。
裴子衿大步上前,落在两侧的手极其想抬起放到那人肩上dashdash强大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乱溢乱窜的欲望,她很分得清这会该做什么。
若娘娘执意要大人留在凤鸾殿,大人逃不过squo奸佞rsquo二字,娘娘名声也会受损。4”
“纵然有铁血手腕,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裴子衿语速平缓,仅仅在叙述一个事实,“娘娘明知前朝有司衍尧万人唾骂而遭天谴暴毙,人言可畏,今夜不该强留大人。”
天道,命格,何必庸人自扰,自有大道决定你何时该死、何时重生。
这刀片是救国师自己,也是救皇后,没人能在谣言堆里打滚一圈出来还清清白白。
别提裴子衿方才所见皇后触碰国师的手、看国师的眼,绝算不上干净。
夜深,宫道上安静得很。
忽有一人走在途中。
远远看去,看得清白衣青年怀中打横抱着的是个女子,只裘衣领口深深的动物毛遮掩住大半张脸,认不出模样。
隔近了,能听见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说“子衿,我有轮椅。”
“轮椅颠簸,我用轻功回去更快。”
国师“”
俗语有言贵有贵的道理,她那把价值不菲的代步工具实在很难有颠簸的功能,这宫道又平坦,以再苛刻的标准也难找出丁点不妥。
怀中人短暂的沉默令裴子衿双手拢紧,极快地低头看了眼,往日目空一切的瞳眸终究深深刻进去一道温和又虚弱的身影。
国师耐着性子说“可你还在地上走。”并未用轻功
裴子衿答得很快,比她轻功更快“再走两步。”
许是首辅大人蒙人伎俩江郎才尽了,此刻任谁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中的口不对心。
国师轻声念她名字“子衿”
“是,大人。”裴子衿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态度,好似天大的事都能给国师办成。
所谓比天还大的事用轻功回清微楼。
国师垂下眼,声音有点冷了“你是看我双腿尽废,便觉得我好欺负了。”
白衣青年猛地停住脚,她张嘴想说话,又听这人慢声补充“不如将我放在此处,看我爬回清微楼如何呢岂不比你咳,不比你哄我更有意思免得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