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伞脱手飞远,如有生机般冲着高台极速绕了几圈,银刀旋出刺目光影,逼退台下所有想上来的兵士。
翠微抬手拦住其余面具宫女想冲上前的动作,轻轻摇头。
白露宫宫女并无上下级之分,翠微也与其他名字一样是道人给的没什么特别,她无权指挥别人。
但她们的确停下了。
一刻钟后。
道人指尖沾了点脖颈间的血,放在日光下观赏,又叹“这血的颜色,还是不够深。”
“你真以为你能做出药人”陆婵倒在一滩桌椅碎片中,吐了口血,“疯子。”
道人静立在日光下,微微合眼似是感受久违的温度。
脑海中有模糊碎片闪过,仿佛曾几何时她也这么干过。
皇后眼化作的身体不惧日月,去厄伞带与不带都不怕魂飞魄散了。只是这伞的花样她还挺喜欢,带着也无妨。
一段红绸子自远处飞来,砰地一下撞开道人周围的人堪堪停在她面前。
台下有身着金甲的禁卫驱散躁动民众,面具宫女上前来请道人回宫。
道人百无聊赖转着伞,轻轻笑“我只是来劫法场,我不见娘娘。”
悬停的红绸子抽搐一下,似是不满意这个回答,在她眼前绕来绕去直到被道人一手抓住。
它没骨头般缠在道人手上,贴得很紧。
饶是戴了面具,也能感觉到宫女狠狠愣了一下。
道人方才说要将毒药献给娘娘,怎么现在又不见了呢
“你们双手没有沾我的血,回去不好交差。”道人猛地攥住伞柄,银刀一停,她温柔道,“动手吧。”
陆婵拭去唇边的血,靠在墙边看那道黑影很快被众人围堵到看不见了。
“疯子。”她又骂了一遍。
鱼肠不知道人如何在她昏迷的半个时辰内带回她家五十二口人,听母亲断断续续讲述刑场上的故事,鱼肠惊得面色发白
道人回来后便倚在窗边看院子里的枯藤。
她钱多得很,却买下这处偏僻又荒凉的院子做落脚处,除了喜欢看这些衰败景色别无他想。
鱼肠在表妹的搀扶下慢慢吞吞走到道人身边,声音低柔“我不知怎么感谢您。”
道人回头看她,身体懒散着没有站正。
鱼肠继续说“您上次问我,那些药丸从哪里来,我愿”
“抱歉,请稍等。”道人亦是温和,“你想让你的家人离开宁照城吗”
“”鱼肠嘴唇动了动,眸色黯然,“只能这样了。”
谁比她更清楚陆婵的手段掘地三尺也会将她们这一屋子人一个一个挖出来,哪怕是死了,也得扒皮放血在骨头上刻羞辱的字。
“老爷子老太太不适合奔波劳累,你父亲母亲也需要养伤、恢复元气,还有,”道人说到这停了停,她眼睛往外看,去看院子另一角正在玩泥巴的小孩,“他还在念书吧我记得是在一位颇负盛名的老先生家中,此刻走了,很不划算。”
小孩路上本闷闷不乐,道人摘下鱼肠送她的双鱼木牌哄他玩,又买了带肉馅的包子和甜茶。
这么一吃一喝,小孩脸上终于红润了些,走路也能蹦跳几下了。
“是。”不由跟着道人眼神去看恢复点气色的孩子,鱼肠心中愧疚难当,低声说,“是我拖累了”
“所以。”
道人单手撑住墙,微微笑了“你不仅需要告诉我那枚丹药的秘方、怎么得来的,还得不吝赐教,助我炼药人。”
“我可以让你全家人在宁照城中活下去,让那位陆大人给你当家奴也未尝不可。”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