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还以为阿尔费雷德是找不见厕所才这么地着急狼狈冲了过来,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楼梯,“厕所就在楼梯旁边。”
可他却久久都沉默地站在她的房门口,只粗粗喘着气,一双眼巡视般地绕过爱丽丝,审阅着她的寝室。阿尔费雷德看着谨慎锁好的窗户,近乎呆滞地放下心来,直接放任自己软在了爱丽丝的身上,但又小心地不去成为她的重压,语气也轻轻的。
“我有些害怕,爱丽丝。”
爱丽丝无语地接住面色苍白的阿尔费雷德,“你怎么能长这么壮还怕黑好重。”
她的尾音还都没发完,仅着单薄衬衣的阿尔费雷德就一下从她身上弹起,红着脸笨拙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重,压到你了,爱丽丝身体这么弱,会不会被我压伤”
爱丽丝真是受够了阿尔费雷德的这一套,扶额问道“你、该不会又是害怕得睡不着吧”
小时候也有过好几次阿尔费雷德会在夜里来访,全都是些因为怕黑怕闪雷之类的幼稚原因,她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要换做往常,这家伙早就顺杆爬直白提议要一起睡了,但这次却没有。爱丽丝看着阿尔费雷德沉默地点了点头,苍劲有力的指骨搭在手臂上,微微颤着,像是在克制什么极度的恐惧似的。
“嗯,有一些。”他躲开爱丽丝探究的眼神,垂首用微乱的额发掩住自己的表情,薄唇微颤,嗓音沙哑地重复“真的只有一点点害怕。”
爱丽丝听出一些隐密的哭腔来,并因此怔住了,她有些无措地注视着阿尔费雷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小时候的阿尔费雷德非常爱哭,那时候她就拿他没办法。她嘴笨,没什么好话能安慰对方,只能安静地陪在旁边,不停地帮他擦着眼泪,等他自己缓过来。如果很长时间都哄不好的话,那爱丽丝也会哭,毕竟小孩子的情绪是很容易受感染的,这时候就换阿尔费雷德呆住了,他害怕她哭,所以之后就很少再在爱丽丝面前哭了。
可爱丽丝怎么也想不到,阿尔费雷德都长这么大了还会有要哭鼻子的迹象,难道男孩子是都长不大的吗怎么能顶着一身快撑开衬衣的肌肉,还可怜巴巴地说害怕再说她今天也没凶他吧
“爱丽丝我可以进去吗”
大抵是自己也觉得现在这个年龄还说这种话,着实是不太合适了,阿尔费雷德开口请求时挣扎了很久,还游离着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
“”
爱丽丝思考该如何拒绝,她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卧室,可阿尔费雷德的状态又确实不太好。好在此时,像是汲取到她的为难似的,一旁次卧的门也慢慢打开。
换上宽松睡袍的一号抱着一只枕头,委屈巴巴地将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双惶恐的眼,声音闷闷的。“创造主,一号也害怕。”
他抱着枕头往爱丽丝的方向错了一步,由冷瓷精致打磨的足踩在地板上,发出嘎达嘎达的细微声响。一双猫儿似的蔚蓝眼瞳盈出一片水光,微沉地聚在眼眶内,似坠不坠得可怜极了,任谁见了都会怜爱地向他敞开怀抱,很难真正狠下心去拒绝。
“夜里好黑呀,一号可以和创造主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