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但现实却总是不如人意,她一天比一天虚弱起来。
病床上的安普尔小小的,蜷缩着身体,脸颊因为高烧而显得红润,嘴唇却干燥得不行。她像是一朵缺少水分的花,正在急剧衰竭,而艾尔海森毫无办法。
他只能看着这朵自己用心养护爱惜的花朵衰竭,直至她死去。
在安普尔的病上,他无能为力。
银色头发的学者在那段时间里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守候在太太身边,等待她短暂的清醒时间,好告诉太太
“无论如何,我始终在你身边。”
艾尔海森和太太说过很多谎,无论是骗她说小蛋糕买完了,好让安普尔少吃点甜食;还是骗太太说爱他,但其实他有时候也并不明确自己的情感;再或者骗她说自己去出差,实际上干了些别的事情他都做过。
对于这些所谓的“谎言”,艾尔海森并不觉得歉疚,银发学者即使会因此对太太妥协,但是下一次他还是会“合理地运用语言”。
直到安普尔生病。
那时的艾尔海森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太太“你会好起来的。”
他说“安普尔,你只是生了一次小病。”
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艾尔海森安慰的话语罢了。
一个善意的谎言。
安慰她,也安慰他。
而太太也还是像以前那样,笑一笑就假装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病痛而清减了很多的太太靠在病床上,蓬松的羽毛落在她瘦弱的胳膊上,显得她更像是一只落水的小团雀。可她看向他,笑起来时的模样还是那样明亮快活,安普尔因为不舒服而变得沙哑的声音也像是甜甜的枫糖“好吧,艾尔海森,那等我好起来,你要给我带刚出炉的米圆塔回来”
她伸出手,亲昵地勾勾他的指尖,漂亮的绿色眼睛里像是有整个春天的倒影。
那时艾尔海森说了什么呢
他只是伸出手,摸摸安普尔的头发,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答应了她“好。”
但是从那一天之后,安普尔的身体再一次急剧恶化,她总是在昏昏欲睡,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艾尔海森很清楚,她很难好起来了。
他要失去她了。
时间快得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如同沙漠里的元能沙钟开始倒置计时。
听那虚微的沙粒穿过小小的缝隙。
滴。
“嗯好巧呀,艾尔海森。”
安普尔正准备去给摩尔索斯导师看看二稿的时候,意外在路上看到了神色匆匆的艾尔海森。
他似乎就像那天说的那样,因为带着耳机而没听到声音。
但在安普尔小声喊了第二遍的时候,银发青年这才转过头来,用冷淡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喊他的人。
在发现是谁后,他的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了一点。
奇怪。
怎么声音小的时候反而听得到了呢。
红发学者琢磨了一下这个道理,但是她没想明白,遂放弃,她活泼开朗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呀”安普尔元气满满地说道。
“早。”
艾尔海森原本打算去调查事情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微微点头,表示今天早上能看到安普尔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jg
安普尔把她的稿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束玫瑰花,清晨薄薄的阳光从身后路过,细小的灰尘浮现在空气中,流动的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花香。
“说起来,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很久了呢。”安普尔想了想,这么开口说道。
今天是个好时候。
适合直接地与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