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停步,拾级而上,踏入虚空。
此时,成玉正在青丘。
连宋一察觉四海异动就急急起身往外冲。到了门口,又转身快步走回成玉跟前,特别叮嘱道“别去找凤九”没头没脑说下这么一句话,便急急离去。
成玉会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凤九。
青丘女君没什么架子,凤九亲自端上茶来,也跟着落了座,径直问“怎么想着来找我”
成玉难得地斟酌了一会儿,才答道“许久不见,只是想来找你聊聊。”极其难得地又斟酌了一会儿,问,“那位文昌,如何”
凤九苦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的姻缘”
“他不是”
“至少现在不行。”
“以后行那是什么时候行”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就行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行。”
成玉琢磨了琢磨,道“总之,今天是不行。”
凤九摇头“今天是定然不行的。”
凤九跟东华帝君那点事,成玉是从头到尾知道的。所以,在成玉跟前,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她从怀中取出那串拴着箭头的铜铃来握在手中把玩。
铜铃触手生寒,冰凉沁骨,几乎要让她握不住。
凤九怔住。
这是东华帝君的仙物,无论寒暑,从不曾伤过她的肌肤。
凤九皱眉看向成玉“成玉,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成玉叹气,道“我来找你,是因为连宋叫我不要来找你。”
凤九霍地起身,直奔九重天。
凤九赶到的时候,那个通道尚未关闭。
夜华和白浅正站在那个通道前。
白浅见了她,示意夜华先走,然后冲过来一把拦住了她“他说他跟你道过别了。”
凤九怔然,然后忽然冲白浅一笑,极乖巧极讨好地唤了一声儿“姑姑。”
白浅一惊,喝道“凤九你还有父母,有爷爷,有叔伯,还有我,还有青丘百姓”
凤九乖巧地点头,开口的语声却是泫然欲泣,道“可他只有我东华他,只有我。”
折颜见了她如临大敌,赶紧过来和白浅一起扶住她或者说更像是钳制住她。还边扶边向白浅递过一个责问的眼神去。
白浅只是摇了摇头,大致回了个“九尾狐的死心眼子,你不知道么”的眼神。
凤九倒也没有硬往前去的意思,顺着折颜拦她的力道停下了,看着眼前的结界,问“他在里头”声音还算冷静。
“帝君要在妙义慧明境崩塌之前净化三毒浊息。”回答的是夜华,他早已移身到白浅身旁。
凤九禁不住回头看了看她并肩而立的姑姑和姑父一眼。心中着实是艳羡。又想起姑姑说过的朝朝暮暮相伴。而她已经不求朝朝暮暮了,为何上苍还是
她看着那结界里的浊息汹涌,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白止也站了过来,沉声道“小九帝君,是天下人的帝君。”话虽冠冕,他自己的声音却也难免沉痛。
凤九极力抑了眼泪,点头,道“凤九知道,东华帝君以命护苍生。”
白止见她不错眼珠地看着结界里深浓的浊息,怕她盯得太久,入了魔症,便拿了当初玉峰顶那个盒子出来,道“小九,这是帝君让我交给你的。”
凤九这才稍稍移开视线,拿过盒子来打开就听折颜倒吸一口气。
折颜可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人,凤九情知有异,问“怎么”
折颜小心地维持着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凤九也不再理会,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她将那戒指取出,戴上,又重新将目光移回结界去。
“我等他出来。”
在场的都是沉洲倒海也能形容不变的主儿,听得她这句话,却是人人眼中划过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