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没办法的。
那是姐姐最在意的腿,是姐姐梦寐以求的自由。
陆清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再无任何侥幸之心。她从现实中这场看似美好的幻境中强行挣脱,死死按住姐姐的肩膀,哑声说“姐姐,没有什么永远。”
安全感永远得不到满足,姐姐若即若离、反复无常的态度,让陆清时刻患得患失,日久天长下来,她根本不相信姐姐的任何诺言、哪怕两人已经有法律界定的婚姻关系的约束。
不够,就这些东西,还不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陆清大脑痛得快要炸了,脑海中各色吵嚷一股脑翻腾出来,陆清微微抿唇,神色冷静,动作格外温柔,在重新抱起姐姐时,甚至不忘在她颊侧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姐姐生气了吗”
“姐姐讨厌我吗”
“姐姐要离开我吗”
灯光的位置有点矮,陆清起身时,差点撞了上去,她微微侧首,避开它。暖黄的光在瞳孔内晃荡,却不似洗手间那盏明亮的白光,看着就能给人带来希望。
暖光仿佛一盏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烛火,被漆黑眼眸、深邃夜幕吞没了。
陆清笑起来,“我不想猜了,姐姐。”
“猜来猜去,太累了。姐姐是不是也这样想”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复杂想来想去,只让人想得头痛。煎熬左煎熬右,问题的根源永远没办法得到解决。”
“但现在不同了,姐姐。”
陆清的语调骤然扬高,将姐姐放坐在棺材边缘,欣喜注视着她的眼睛,爱怜抚摸她的脸颊,从漂亮的眼窝到挺直鼻梁,再到湿热的红唇。
陆清爱不释手,对姐姐的浓烈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
“我们都不用为难了,不用继续纠结了。伤害是谁造成的痛苦是谁带来的都无所谓,不重要了。”
“姐姐会彻底重生,姐姐的美丽会被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我对姐姐的爱,也永远封存在此时此刻。从今往后,没有伤害,没有欺骗,没有谎言,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对方了。”
光影勾勒出姐姐柔和的轮廓,皮肤在光影的映照下几乎透明,蓝色血管在苍白肌肤下影影绰绰,透出一股明显的病弱气息,仿佛一触即碎,需要被小心翼翼地对待。
她没有看她,睫羽微颤,似乎早就猜到她可能会有的选择。她没有支撑的地方,只好柔弱无骨地倚着她的肩膀,保持平衡。
陆清小心翼翼拨开姐姐的发,狂热又克制地吻她。
沈曦照没躲,冰凉的唇相贴,逐渐被染上滚烫温度。棺材比较高,她被放坐在上面,只能扒着陆清的肩膀借力。
吻热情至极,陆清不顾一切疯狂亲吻她,恨不得将她吞吃下去。
沈曦照逐渐尝到眼泪的咸涩,辗转在唇齿间,泪水温度滚烫,陆清的激动有增无减,兴奋又难过,哽咽着唤“姐姐”
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融化在软舌的交缠里。
带着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心虚,同时也有着死不悔改的倔强,要一条路走到黑、一遍遍疯狂撞南墙的执拗。
陆清在用力。
手掌卡住沈曦照脖颈。
沈曦照呼吸困难,抱住她的头颅,用力回应她的吻。
两人脸颊亲密相贴,耳鬓厮磨,她捧着陆清的脸,爱怜抚摸她的脖颈,指腹若有若无摩挲,动作蕴着数不尽的温柔,仿佛无声的温情安抚。
“陆清,你是我亲手制作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时间在这一刻骤然静止,又无限加速,快得人猝不及防。
刀尖划破喉咙。
猩红鲜血溢了出来。
陆清没说完的那句话,
也终于出口
“生日快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