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喻雾点头。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雪越下越大。两个人的毛衣根本不御寒,雪乘着风钻进毛衣的缝隙,北方户外真的不能这么杵着,喻雾刚想说要不我们进去吧,谢心洲“哒”地一声,又点了一根。
“你少抽点。”喻雾说。
谢心洲吸一口,夹下来,说“你月底有什么比赛”
“啊”喻雾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比赛的事儿,“在北京,有个跨年擂,你要不要哦你有音乐会。”
大概是被风刮的,脑袋迟钝了。喻雾挠挠头,又问“怎么问这个”
“有点想看。”谢心洲说。
喻雾一笑“那不成啊,时间撞上了。”
“可惜了。”
喻雾看过去,谢心洲也在看他。两个人在风雪里相望对方,谢心洲指间的烟是温度最高的东西。事实上这种气氛和对话方式让喻雾感觉很折磨,如果时间往前推个三年,这会儿他估计已经拎着人进卧室摔床上然后锁门了。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会变得不合法。
喻雾咳嗽了下,谢心洲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摁进洗衣台上的烟灰缸里,风越刮越不要命。喻雾说“我不是被你烟呛的。”
“啊不是吗。”谢心洲扭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烟灰缸。
他最近烟抽得有点多,如果喻雾今天开他车出去的话,会发现车载烟灰缸里已经装了一半烟头。最近谢心洲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情绪,他说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该问谁,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怪异的情绪。
但他还挺开心的,有情绪是好事。
他抽烟的时候,合理剂量下的尼古丁纾解压力的同时,大脑中的尼古丁受体被刺激后,可以提高认知能力。
人类的思维模式是一瞬间转变的,它就有点像当初陈芷的开窍。
喻雾的思维方式在反抗妈妈的瞬间转变了,但谢心洲还没有出现这样的契机。不对,出现了的,就在身边。谢心洲看着烟灰缸,有雪飘进去,和里面的烟灰相融,冰炭同炉。
“进屋吧。”喻雾说,“别着凉了。”
谢心洲舔了下嘴唇,他把视线从烟灰缸挪开,放在喻雾脸上。
这天,距离新年音乐会还有两周。
乐团指挥对大提琴独奏家的考核将在圣诞前完成,谢心洲现在拉德沃夏克还是像个仿生人。他朝喻雾靠近了一步,清晰地看见喻雾逐渐紧张。
他在观察喻雾,这种人类最基础的、受刺激后的感情变化。他还在向喻雾靠近,迈了两步,已经近在咫尺了。
十公分的身高差,谢心洲的额头距离他鼻尖可能两寸,可能两寸半,喻雾已经紧张到屏住呼吸,但他没有。
他连心跳都没有过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谢心洲叹了口气。
谢心洲一言不发地走进客厅,喻雾跟着进来,关上客厅出去阳台的玻璃门,风雪被阻挡在外面。
到底要怎么开窍,谢心洲迷茫得有点想哭了。
接着一只手忽然拂在他头上,是喻雾,在掸他头发上沾的雪,喻雾个头高,骨架大,手也挺大。喻雾说“有点潮了,你要不要用吹风机吹一下。”
“等等。”谢心洲瞳仁一缩。
“嗯”喻雾不解,放下手,“什么”
谢心洲猛地回头,微颤的眼瞳看着他“再摸一下。”
“摸什么”
“摸我。”
原来是方向搞错了,他确实摸喻雾的皮肤时候会感受到微小的快乐,但刚刚喻雾触碰上来的时候,如同一杯烫茶浇在冰锥上。
原来这一直是一件简单到以汤沃雪的事情吗
见喻雾又凝固了,谢心洲蹙眉“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