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谢执玉每日都跟在师无衍身后,师无衍去何处,他便只能去何处。
他心中始终挂着凌玉一根刺,看着师尊便觉憋闷,每日也不怎么同师无衍说话,除却练剑指教外,便几乎再无更多闲谈。
门中诸位长老似乎也已习惯了他二人总是一道出现,看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古怪,谢执玉却不知如何辩解。
直到宗门大比当日,凌霄剑派山门大开,所有受邀之人均可在宗门内自由来去,此事归外务堂处理,师无衍并不参与此事,他不喜人多,因而直到宗门大比开始时,他方带着谢执玉去了试炼擂台。
这试炼擂台经由术法浮悬,正处于一个周遭数排座位均能看清的地方,擂台之前由光幕展示今日比试次序,各级座位上也浮有座位姓名,待有人落座时,那名姓才会消失。
谢执玉本是门中弟子首席,若要排序座位,他该坐在长老们的下首,宋白川便特意为他留了座位,就在诸位长老与宋白川身旁,是个观战的绝佳好位置。
可谢执玉一眼看去,心中便觉得有些糟糕。
那位置离师无衍太远了,绝对超出了十尺距离,如今他与师无衍术法相系,他根本就不可能坐在那个地方。
宋白川在座位上咧嘴笑着朝谢执玉招手,师无衍瞥了他一眼,却未曾驻足解释,二话不说便迈步朝他那列于诸位长老之首的位置走了过去。
谢执玉被术法扯得趔趄,一时未曾站稳,腿上不知磕着了何处,只得伸手去扶着前排桌椅的椅背,一面压着声音小声同师无衍抱怨,道“师尊,您慢一些嘶疼”
诸位长老与宋白川“”
师无衍冷淡瞥了他一眼,稍稍放慢了些脚步,谢执玉这才跟上去,问“您的术法我该坐在哪儿”
师无衍蹙眉朝他那座位左右两侧扫了一眼,那两侧都已坐了人,分别是门中的执事长老宁南景与授业长老楚从归,二人见师无衍朝他们看来,楚从归还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只是怔着发呆,反倒是宁南景忽地站起了身,朝另一侧的柳长老挤了挤,道“让一让。”
于是那一侧的长老堂主挨个起身让座,动作如波浪般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朝另一旁挪了个座位,位子最末的新立长老更是呆呆站起了身原地罚站,这么才给谢执玉腾出了个位置来。
谢执玉很尴尬。
他们这一群人,可都在那试炼擂台之后的高台上,下头有无数弟子与其余门派的道友正探头探脑朝上看,自然也将他们这怪异的举动收入了眼底。
师无衍并不觉得他们这举止有何异样,他冷着脸端肃万般在那高台正中的位子上坐下,谢执玉尚且有些迟疑,可所有长老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谨慎在师无衍身边坐下了,而后便盯紧了自己的鞋尖,死都不肯抬头,竭力忽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过了片刻,待时辰差不多后,宁长老御剑至半空,以术法放大声音,同将要参加大比的所有弟子重复今日这大比的规则。
谢执玉这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朝着台下看了几眼。
大多人的注意都已转到了宁南景身上,谢执玉总算能松一口气,可以抬头观战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参加宗门大比的门中弟子似乎比以往要多上许多,他朝高台下看了片刻,便见有好几名弟子正朝着高台之上挥手,也不知在同哪位长老打招呼。
到宗门大比开场,两名年轻弟子御剑上了试炼擂台,照着规矩,他们应当先同对手行礼,可其中那名个头矮一些的与对方行过礼后,忽地便转头看向了长老们所在的高台,极其热情朝着高台这边招手,露出灿烂笑容。
他的对手也不甘示弱,眉头一皱,转头向高台上的长老们露出更灿烂的笑。
这流程往年从没有过,毕竟师无衍也在高台上,宗门中几乎所有人都惧怕师无衍,莫说是对师无衍露出这般表情来,以往外门弟子大约没几人敢抬头去看师无衍,看来他不在这一百年,宗门内的风气大有转变,就算是他师尊,也能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