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先想好的,澈也说了些语焉不详的废话。在废话之中还夹杂了几句讨好的客套说辞。
什么「我记着答应你的呢」,什么「答应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说话的时候澈也自己都很心虚。
「我留在这,只是想把你们藏起来的大脑全部弄消失,然后原地换笔名溜之大吉。我欠你的也只有一千日元,难道我这几天的表演还不值一千日元的票价吗」
这种真话在心里想想就好。
隔着白烟,澈也悄悄打量着琴酒咬着烟嘴的面容。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抽完这支烟后很不讲公德心地直接扔掉了烟头,朝澈也点了点下巴“跟我回去。”
三号机构如之前所料乱成了一团。
这些焦头烂额的人在看见琴酒后试图上前报告什么,又被男人冷漠的表情劝退。
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来问关于濑尾澈也的事,只是目送他们回到了b9层的住宿区。
库拉索等在这里。
看见二人后,她的视线扫过一周,很快略过了琴酒,直接落到澈也身上。
青年寡淡的五官一如既往舒展着,那股身处漩涡依旧泰然自若的作风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变化。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库拉索就有所察觉了,他能顶着琴酒的压力干出荒唐的事情,说出荒谬的话。遇上事情先是摆出窝囊模样,发现情况没那么糟之后,又很快的重新嚣张起来。
很常见的那类人,欺软怕硬,骂一句无赖也不会太过分,搞不好当事人还会因此洋洋自得。
可此时此刻,他和琴酒或许是唯二不被混乱所影响的人。
停顿的视线太长,那双金色的眼瞳也没有闪避,用刻意的无辜模样回望着。
“和我走一趟。”事情的严重性让库拉索平日清冷的语调更加不近人情。
澈也往琴酒身后躲,嘴里的垃圾话一点没落“我不补课,绝对不”
库拉索当然不会惯着他,越过琴酒就想抓人。
不能被带走,澈也很清楚组织的审讯流程,那不会比死了好到哪里去。
情急之下,他直接抱住了琴酒,把头死死埋进男人的后腰。
手底下的肌肉紧绷,即使隔着风衣也能感觉到。澈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喊“不是说好了这三个月得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吗琴酒琴酒大哥”
库拉索还真没见过能无赖到直接扒拉上琴酒不放的,要是上前把人拽下来,那场面会更加奇怪直接往猎奇的方向发展了。
诡异又尴尬的寂静,走廊上的其他人完全没有胆敢看戏的心思,忙不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晚一秒,血就会溅到自己身上。
没有血溅当场,也没有怪异得不合时宜的拉扯。
琴酒手肘后移,直接用胳膊肘把抵在自己背后的脑袋卡住,轻松往前一扯。
“咳咳咳咳咳咳”
气管被压住,濑尾澈也脸涨红,拍着琴酒的胳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琴酒不目斜视,无视了库拉索,直接把人扔进了房间。
“”库拉索沉默片刻,说,“你这是在「保护」他”
琴酒嘲讽地俯视她“你不如去问问那个恶心的教授。”
说完,他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库拉索若有所思的离开,澈也悄悄从门里冒出小脑袋,看着颇有气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警报已经关闭了,琴酒虽然没说什么,但用行为暂时把他「保」了下来
尽管如此,澈也还是有些犯怵。要是组织有谁半夜发神经,一拍脑门越想越气,掉头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现在赤井秀一走了,连个推出去顶事的人都没有。
思考再三,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原则,澈也抱着被褥枕头敲响了隔壁的门。
“抱歉,其实我有一个不方便外传的秘密。我有深海恐惧症,而且怕黑,来到三号机构之后整晚都睡不好觉。”
他眼巴巴看着琴酒,站在门口说,“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已经到再不睡觉就会猝死的程度了我能来你房间打地铺吗”
琴酒半敛着眼看他,居然说了和赤井秀一一模一样的话“你真的很能搞出事情来。”
只不过语气要危险的多,赤井秀一说这句话像是嘲笑,琴酒则是警告。
警告嘛,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见男人没有直接用一句「滚」来结束话题,澈也无师自通从他身旁钻进房间。
和给自己安排的房间一模一样的构造,但要干净整洁很多,几乎没有生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