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骚扰没断过今天被逮到,她没了耐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包括一开始,我就坦白我是怎样的人,你何必这样呢”
薛彬皱眉,“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教你这样说的吧你身边的朋友就是嫉妒,别被她们洗脑了。”
又来了,薛彬对她身边朋友抱莫名其妙的敌意,每次她的言行举止超脱他划分范围,他便把一切诱因推到她周围的人,然后表明只有他才是真情实意。以往黎初漾不拆穿拙劣把戏,全看在那套房的面子,此番不想再忍。
“你不会觉得ua这招对我有用吧”
“怎么会这么想你这么聪明ua这种事怎么可能有用而且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觉得我在ua你”薛彬迈出腿,黎初漾后退,他握拳心痛捶胸,言辞恳切“我身边的朋友劝我找个条件更好的,你知道我怎么和他们说的初漾已经很好了,我想和她在一起和她结婚,我帮你弟弟打点关系送他进体制,你爸妈社保档位也是我找人调高的,而你,却被别人影响,不为将来努力,甚至觉得我在ua你。”
“你为什么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简直太让人伤心了。”
声泪俱下的表演让黎初漾差点没绷住笑场,薛彬就该去横店做群演,吃铁饭碗简直屈才。
“不知有句话你听没听过”不等回答,她继续道“多见者博,多闻者智,拒谏者塞,专己者孤。朋友好言相劝,聪明的人采纳,愚蠢的人拒绝。”
“另外,你帮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那么做了吗你做那些违法犯忌的事不藏着掖着,蠢到和外人说,还有这么多天的纠缠不休,我足够宽宏大量,哪天不高兴了借此发挥写个举报信,你下次喝茶,对面就是审计局的人。”
黎初漾条理清晰,句句绵里藏针,薛彬被怼得说不出话,过了半响,说“抱歉,我没想道德绑架,但你确实对我误会太深,我并非因你的事业收入不放手,我没有那般不堪,是真心的。”
感情上男人好像都这样,表衷心,轻易发誓,实际感情浅薄如烟尘,最爱的不过修长的腿和腰,还有无条件为他付出的傻女人。黎初漾望向莲花林的巷口,有那么一瞬情绪茫茫然于风中找不到归处。她将吹散的发挽于耳后,说“行,我问你,如果我的外表不再光鲜亮丽,亦或是街边食不果腹的乞儿,你还会喜欢我吗我的喜好、过去、想法,你不曾了解,单凭几天的交流,你告诉我感情是真的真什么真喜欢这躯皮囊肉体真喜欢附加之上的价值”
她眼神凉薄,完全不像二十来岁的姑娘,毫不客气地削向他。薛彬有些急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我”
“黎初漾。”
背后传来沉稳男声,黎初漾回头,林魏赫慢步朝这边走来。
他处事圆滑妥帖得宜,救场十分方便。心一横她上前迎接,顺便挽住他的臂弯。
林魏赫往旁边躲,她的手掌往肘弯压示意稍安勿动。
他低瞥她的发旋一眼,没再避开。
黎初漾冷脸说“薛彬,这是我的新男友,我们早就结束了,成年人不要搞得那么难看。”
只见薛彬怒气冲冲的脸几经变换,不可思议地质问“你居然跟林魏赫在一起”
言语之间透露,他曾在凉川附高就读,她皱眉,记忆中回味不起薛彬的脸。
林魏赫面色从容,镜片洁净,瞳仁呈现一种无机质的黑。
薛彬讥笑的表情还未成形撤了回去,若仔细观察神态细节,会发现来自畏惧的自然反应。
他夹紧腋下公文包,迈步欲离开,与黎初漾擦肩而过时,心中不甘,于是意味深长地低声“你忘记萧阈了吗”
仅仅一个名字让黎初漾失去分寸,抬步想追,却被拉住腕。
“不要和这种人过多纠缠。”林魏赫一板一眼地说。
“可是”
“认识萧阈又怎样”问完他的眉头起褶,来自对自己咄咄语气的质疑,以及一小块细腻温热的皮肤。
黎初漾思维敏感,马上捕捉到林魏赫语气中细微异常。
有点熟悉,一片来自过去的旧影,毫无征兆闯入脑海。
高二下学期,黎初漾理转文和萧阈不在一个班,他因打架差点被记过,据说死不认错和教导主任呛腔被罚跑一万米。那段时间流感严重,他被传染早有预兆,体罚完第二天没来学校。
她没有手机联络,心中担忧,课间在楼道上上下下等待唯一了解他状况的人,终于下午第三节课碰到林魏赫,装作不经意问萧阈出什么事,听闻他发烧感冒,她点点头没再言语。
萧阈极少生病,身体一向好,虽瘦,但肌肉量可观,夏天穿校服背后脊沟线条明显,高一同桌时,黎初漾不小心撞到,手指能感觉皮肤下面硬硬的,像小颗圆珠一样的骨节和紧实薄肌。
放学路过药店,不知为何她刹住自行车停了下来,却在门口无法走进去,大概思虑太入神,没注意一辆黑色轿车驶过又悄无声息退回来。
“在这里做什么。”
轿车后座的玻璃降了一半,林魏赫的目光平稳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