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之前却是忘了和你说了,之前在梦中时,你夫人曾与我说过,那日来的一僧一道就是为了确认她是否离世的,他们要的结果就是要让玉儿成为孤女,而后去京城荣国府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至于此番作为是为了什么,你夫人却也不知,不过想一想也知道,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等着,否则何必要让玉儿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
“你此言可当真”林如海几步又转身走回来。
“当不当真又如何,反正我见着你这样子也是不管玉儿得了,岂不是正好合了人家的意也免得那些人再多想什么办法了。”
赵敏悄悄翻了翻眼皮看了眼林如海,见他面色比进来时更白了许多,便假作叹气道“虽然我没过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是我行走江湖多年却见过不少,那没了父母的孩子啊,虽然说到了人家,可能长辈也喜欢,但到底人家有自己的孩子要疼,哪怕再疼还能越过自家人去
而且,便是能越过去,到底也不是在自己家呀,恐怕是想吃也不敢张口吃,想穿也只能将就着穿。而且你还没个儿子,姑娘家哪里守得住这么多钱财玉儿又这么小,还远不到出嫁的年纪,便是想让她作嫁妆带走也不成,也不知将来要受什么罪呢,真是可怜。”
林如海听她言语夸张,并未完全当真,但知她心思,也仍听进了心里,只是苦笑道“你何必与我这般说,我并未想过要留下玉儿一个人。”
“是吗”赵敏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林如海,说道“可我看你这几日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才几日的功夫就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我只以为你就要随着你夫人去了呢。也是,你一闭眼睛,却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却不知你若是见到你夫人,可有颜面见她,她可是一心只想着你和玉儿呢。”
“我必会好好的。”林如海沉了沉眼皮,而后再睁开时便已必刚才有了许多精神,且又说道“我瞧着玉儿今日的样子,似是觉出我们不妥了,她是心思细腻的孩子,当初你昏迷时,就追着我问,是否不在意你了。”他说道这里,又神色一黯,顿了顿,道“你若是不介意,待过几日,我便回来,睡在榻上可行不会打扰你的。”
“这满院子都是你的地方,你想睡哪儿我还能拦你不成”赵敏失笑,又怕他当真,便只道“你便回来罢,我不在乎的。而且,这几日玉儿也没少在我身边念叨,说你这当爹的一个人病歪歪地在书房,好不可怜,满心只想让我去瞧瞧,只是她恐是想着我也大病刚愈,担心我过了病气,所以又不好直接张口。你如今既要回来住,我也好清闲几日。”
林如海想着黛玉的样子,也不免觉得好笑,而后心里又有些满足,虽然妻子离自己而去,但却给他留下了这么乖巧的女儿,总不能再因着自己让她受了委屈。
“那我今晚先走了,贾琏之事,就麻烦你了。”林如海说着,又客气地行了一礼。
“我是最不怕麻烦的一个人了,你且去就是了。”
赵敏虽然不习惯他突然客气起来的样子,但也自应下来,待入睡时还在想着要如何与贾琏说方好,虽不算是难事,但是总要把握好分寸,这样琢磨着,便睡得晚了些,次日醒来时,早该到了练武之时。
其实因为她如今已与林如海说清了身份,便也没有必要同冯瑛学这些招式了,毕竟当时想起此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最该被遮掩的人已经知晓了,她也没必要继续随着冯瑛习学,只是黛玉与冯瑛姐妹相处得极好,又听他们说起再待过一年便要离开,更是不舍,每日仍要过去,且武学之事定要坚持,赵敏每日无聊,便也跟着一起过去。
而这日因着她起床晚了些,黛玉早就出了门,她正让小丫鬟帮自己梳洗着,便见着豆蔻匆忙进来,说道“京城来了急信,这是给太太的,表少爷那边刚看了信了,似是生了什么事,他如今正在院门前,说是有事要和太太说呢。”
赵敏听闻,一面任由丫鬟给她梳头,一面接过信来,待打开后又有些疑惑,信中只是说贾珠生病,但也未说有多严重,这样的事情似也无需贾琏如此匆忙地来给自己请安。
但她猜测不得,只好按下疑惑,待换洗好了,方才让人将贾琏带进门来。
“姑母,”贾琏进来便行了一礼,又道“侄儿恐要去金陵一趟。”
“薛姨夫病危,恐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