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一个还有知觉的死人。
任何能致人于死地的东西都无法杀死你,因为你已经死了。
吕喜君突然很想笑,她也笑了,越笑越癫狂,最后化为凄厉的哭声。
她死了,只是还有知觉。
刀剑只能杀死活人,杀不死死人。
颍川和汝南,相聚百余里,若是单靠自己两条腿走过去,少说也得十余天。
且说如今天下不太平,自黄巾之乱后,各地诸侯纷纷各地而起,割据为王。相邻诸侯间免不了刀剑相向。
去岁雒阳又落入董卓之手,他带来的西凉铁骑驻扎在雒阳城外,对相邻的颍川郡虎视眈眈。
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家中四散的马匹找回来,找到一匹就行。
可这谈何容易,如今马匹可是金贵,眼下跑出去好几天,被人遇见定是不会放过。
沿着大路是找不到,吕喜君决定去山里砰砰运气。
好在运气还不错,在山林深处果真让她找回一匹马,且还有马鞍。
吕喜君不会骑马,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这一路上不知被马儿甩飞多少次,一路上磕磕绊绊最终还是到了颍川。
郭家在颍川是世家,路上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在哪。
当她站在郭府敲响大门时,来开门的是家中仆人。
对方看她头发凌乱,衣着破旧,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来要饭,一脸不耐烦道,“去去去,上别处讨吃食去”说罢就要赶人。
吕喜君赶紧解释,“这位小哥,我并非乞儿。我乃汝南吕氏之女吕喜君,与汝家郭郎君有婚约在身。如今家中遭难,特来投奔。望汝快去通传。”
说完从身上拿出庚帖交予仆人,以此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那仆人也不认字,并不知道庚帖上写的什么。但看她说得煞有其事,言语中确实有大家风范,“你且在此等候,容我去通传。”说完就关上门往内堂走去。
不多时,那仆人开了门,十分恭敬将她引进门,将她带到会客的厢房。待她入座后,又有侍女端来茶水。
“敢问你家主人何时来见我”吕喜君等得有些着急,她都在这坐了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主人来见她。
“女郎君请稍后,郎君忙完公事便来。”侍女恭敬回答后,就退出了厢房,立于门前,等候差遣。
不知等了多久,自己的茶水都换了好几轮,门外的身影才姗姗来迟。
来人是标准的士大夫打扮,革带束衣,锦带挂长剑,面如冠玉,像是那画中仙人。
吕喜君知道这不是什么仙人,正是她未婚夫婿郭嘉郭奉孝。
现在她的身份是有些尴尬的,正思忖着如何开口之时,对方却先开口了,
“女郎君别来无恙否”
要是换作以前,她肯定会显现出女儿家的娇羞,接着再问候一句劳郎君挂念,甚好。可现她没空也没心情,只是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