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纳一边踩着飞溅的水珠极速奔跑着,一边抬手比了一个“ok”。
如果用游戏术语来形容她现在的行为,那就是跑图,探索世界的同时,顺便沿途收集一下有用的线索。
世界意识在前期无法准确感知到异常的位置,所以祂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范围,这个范围真的很大概,少说得以百里为单位,这也是塔罗纳从坠落地点狂奔三百多里的原因。
但很可惜,她在后程中遇到了大暴雨天气,雨水可以冲刷掉一半以上的可疑线索,狂风暴雨也让住在这沿途的人拒绝出门,塔罗纳只能在世界意识给出的范围之内慢慢搜索。
好在血怨修女能够自由转换虚实状态,雨再大也淋不着她。
突然,踏在水珠上奔袭的塔罗纳一个脚尖刹车停了下来,她侧脸“看”向黑黝黝的左侧,似乎在暴雨狂躁冲刷万物的声响中听到了另外的什么声音。
忒休斯整理数据的动作一顿,问道:塔小姐,怎么了吗
塔罗纳听了一会儿,转了一个方向:“我听到了特大型鸟振翅的声音。”
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咻的一下,黑白的修女化作一支快到虚幻的利箭,直直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漆黑的天幕中,一道骇人的雷电自天际一闪而过,一只小山般大小的怪鸟在雷光下现出形来,它的一只铁爪还抓着一个仅有几个月大的婴孩。
在这瓢泼大雨的浸淋下,婴孩已变得十分虚弱,圆嘟嘟的脸庞隐见青色,哭声也很是微弱,眼看着就要因被雨水堵塞口鼻而窒息身亡了。
忽的,一道弯月似的剑光凭空破天而来,刹那电光之间就将那怪鸟从中一分为二。
羽翼煽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怪鸟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就这般直直地从天空中坠落,抓住那应该的铁爪也随着生命的消亡一并松开。
砰
被均匀劈成两半的鸟尸重重坠落在泥沼里,迸溅起来的泥水中迅速染上了腥臭的血腥味,红得发黑的血水如瘟疫般侵染了深色的泥沼,泊泊溢淌的血水中似乎还有细微的条形生物在扭动着。
黑白的修女悬空踩在血水上方,蒙着黑色蕾丝的眼睛冷静地审视着主体已经死亡,血液却还在侵染这片土地的诡异一幕。
嚯,有点儿意思。
险些被雨水堵塞口鼻窒息而死的婴孩被她单手抱在怀中,修女用她长到曳地的黑色头纱代替了被淋湿的襁褓,重新获得温暖的孩子恬适地在魔力的安抚下沉入了梦乡。
十多分钟后,诡异的侵染终于停止,隐匿在血水中的条形生物也终于显露出来。
像肉色的真菌,从腐烂的尸体里吸收到了足够的营养之后,迫不及待地破开尸体的皮肤,毫不掩饰地等待着下一个倒霉的宿主到来。
老实说,塔罗纳有被恶心到。
她握住浮在身侧的异形十字剑,重重地刺入脚下的大地。
只听腾的一声轻响,深红中透着几分旖旎粉色的魔法火焰席卷了这片血色泥沼,顷刻间便将这些恶心的“真菌”连同怪鸟的尸体尽数吞噬,连半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忒休斯,检索就交给你了,我先去找个山洞歇歇脚。”
塔罗纳自己自然是用不着歇脚的,主要是为了这个孩子,普通的人类幼崽很脆弱,淋了这么久的雨,她觉得这孩子需要一剂魔药。
大魔女的治疗魔法很偏,不适合脆弱的幼崽。
没问题。忒休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拍摄到的怪鸟和血水侵染的那一幕一并投入检索中,预计一个小时后完成检索。
塔罗纳点点头,略微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随后随意指了一个方向,踩着飞溅的水珠跑出了残影。
几分钟后,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