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殊有点不服气,但是又想不出该怎么反驳,索性转移话题,“爹,欧阳公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我看他走路都慢吞吞的,叔弼哥俩儿l看到他出门也都紧张的很。”
提起这事儿l老苏就心焦,“何止是眼睛不太好啊。”
欧阳公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庆历年间被贬出京后就饱受眼疾的困扰,一度到看书都没法看必须身边人读给他听的地步。
能近怯远症,也叫觑觑眼,看近处和常人一般无一,看远处一片模糊。
文人看书看多了眼睛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只是眼疾也还好,偏他前两年又被诊出了消渴症,随之而来的足疾、咳疾还有眼疾加重都十分难捱。
苏景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能近怯远症?近视眼?
还有那个消渴症,是不是糖尿病?
糖尿病他不知道该怎么治,但是近视眼或许可以用眼镜来辅助一下。
这年头照明条件不好,读书人还大多喜欢秉烛夜读,近视眼在官场上很常见,他在登州有个同僚看不清字就用找了块水晶来放大,虽然不太方便,但是好歹能正常办公。
既然可以用水晶来放大字迹,那就说明磨镜片的技术是存在的
回头打听打听有没有工匠能做出安装镜片的框架,麻烦就麻烦点,反正也不用做太多。
老苏不知道儿l子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哪里,还在感慨欧阳修这个工作狂,因为他平时办公写字和常人没什么区
别,当年就连和他共事的同僚都没发现他有眼疾。
苏景殊听的直摇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该注意的时候还是得注意,等垮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好他爹身体倍儿l棒,不然他们哥儿l仨也不敢像现在这么放肆。
欧阳家现在就是,老大欧阳发为了避嫌带着妻子去地方当官,留两个未成家的弟弟在家照顾老父亲,欧阳辩年纪又小,所以欧阳棐就算能考中进士也犹犹豫豫不放心出去当官。
按规矩新科进士必须要去地方基层为官,再优秀也得下去走一圈再回京,一来一回两三年,看欧阳公那身体情况……也确实没法让人放心。
小小苏说干就干,先找娘亲和姐姐打听哪儿l有磨镜的匠人,眼镜这东西原理不难,这年头没有机器,主要就是看匠人的手艺,能根据近视眼的程度针对性的磨出镜片最好,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拿个放大镜也能凑活着用。
以大宋工匠的神奇程度,他感觉做个眼镜应该不在话下。
技术上没有问题,只是没往那儿l想过。
程夫人和八娘听的云里雾里,看他已经开始在地上画什么“小孔成像”赶紧叫停,“街上时常有磨剪子戗菜刀的磨刀匠,他们也接磨镜的活儿l,不过磨的是梳妆镜。”
苏景殊歪歪脑袋,想想磨刀匠磨剪子戗菜刀的架势打了个寒颤,“磨镜片是精细活儿l,找磨刀匠应该不行。”
程夫人无奈,“精细活儿l?找玉石匠人?”
打磨玉石的多是匠户,只为官家和高官勋贵干活,要找也不是不行,就是得费点功夫。
“没事了没事了,娘您继续忙,我想到要怎么做了。”苏景殊拍拍脑袋,精细活儿l找官方工匠,他去找他亲爱的腿腿啊。
程夫人:……
苏八娘:……
母女俩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于是齐齐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