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那位周勤自然也不会嫌弃,连忙带好行囊下车。
能有地字号房已经很不错了,他进京路上都是睡通铺,连人字号房都舍不得定。
京城的物价比外面高的多,他的盘缠所剩无几,怕是连房费都付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苏景殊一直注意着后面的周勤,看他面露难色略一思索便猜到原因,“店家那里已经付过一个月的房费,二位在此安心住下,一切以春闱为先,莫要影响考试心情。”
这年头的读书人不会缺钱,尤其是身上已有功名的读书人,缺钱的时候随便给人写篇文章题几副字就能挣钱,所以他这同窗走到半路把盘缠花光了也不慌。
“子安忒小气,怎么着也得付二个月的房费才够。”周勤故作不满,“大哥,你说是不是?”
周勤的确不慌,千金散尽还复来,他的才华又不是和钱财一样飘走,盘缠没了就再挣,春闱结束他想办法把钱还上就是。
大哥周勤眼神闪躲,讪讪附和几句又不说话了。
苏景殊走在前面给他们介绍周边的情况,过几天他就要去衙门点卯,春闱之前周勤兄应该没空找他,春闱结束后如果有事可以让人去司农寺衙门喊一声,没什么事儿的话他都在衙门里干活。
两个人都叫周勤,称呼起来不太方便,幸好他们俩的字不一样,要是连字号都一样那就只能喊大周勤和小周勤了。
小弟周勤字子勉,大哥周勤字孟初,分开喊一下子就清楚多了。
小周勤皱皱鼻子,“难得听子安这么叫,感觉怪怪的。”
苏景殊耸耸肩,“习惯就好,我最开始听你们喊我的字也感觉很奇怪。”
“看这家客店的样子不像有空闲客房的样子,子安怎么找到两间地字号房的?”小周勤侧身避开路人,压低声音问道,“你加钱了?”
“加钱多俗气,咱们靠的是人脉。”苏景殊也压低声音,“这是柳先生住的客店,就是柳二变,前两天我和我爹来拜访他的时候让他帮忙留意附近的客店哪家有空,他常年住在这边比我消息灵通多了,这不,客人刚退房他就眼疾手快定下来了。”
周勤眼睛一亮,“那春闱结束可得好好谢谢柳先生。”
他对柳先生神往已久,以前没机会见,现在有现成的理由过去道谢,不把握住那是傻子。
苏景殊看着俩人安顿下来便离开了,只有周子勉自己他还能多留一会儿,现在还有个周孟初要温习功课,有种留在这儿会打扰人家复习的感觉。
叙旧什么时候都能叙,等他们考完试再说。
小周勤送走昔日同窗,摇头晃脑感慨道,“几年不见,这小子稳重了许多。”
“为兄竟不知贤弟在京城有那么多故交。”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小周勤转过身解释道,“小弟先前在太学求学,因家中有事返乡耽搁了时间,当时那些同窗大多都已金榜题名在各地为官,小弟比他们迟了一届,所以不好意思提起他们。”
他们本来说好的要一起下场,结果最后只剩下苏景殊和周青松两个,他和王雱、等等、王小雱也是今年下场,岂不是过些天考场上能见到他?
小周勤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当年失约的可不只他自己,还有个王雱陪着呢。
大周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原想问刚才送他们来客店的那位是不是治平二年的苏二元,可他这结义兄弟紧接着又提到的这个名字好像是朝中主政的王相公之子,既然认识那么多权贵何必千军万马挤科举考试?
大周勤心情不好,可有些话他只敢想想不能往外说,郁结于心的结果就是临到开考被疾病找上门。
小周勤担忧不已,找来大夫给结义兄长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