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职责所在,一城门官道,“你,把她脸揭开,我们看看。”
萧金衍只得答应,他走到马车前,揭开了盖在箭公子头上的被子,城门官一瞧,差点没吐出来。
这张脸,皱皱巴巴,长满了水泡,看上去异常恐怖。
他们只看了一眼,连冲萧金衍摆手,“行了,赶紧过去,没事别回来了,滚回你的苏州!”
萧金衍连连道谢,赶车出了响箭郡。
一出城,萧金衍策马狂奔,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才停下来。萧金衍猛一回头,却见箭公子正坐在车上揉脸,一揉之下,这张面具更是扭曲了。
萧金衍差点没从车上摔下来。
箭公子问,“这张脸,真得有那么难看嘛?”
“岂止是难看,简直就是不忍卒视!”萧金衍道,“四宝姑娘,快些摘下来吧,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箭公子来到河边,望着水中倒影,不由赞道,“好美!”
……
曲是非来到宇文圭下榻的客栈,恭敬道,“大管事,城门守卫反映,半个时辰前,有一对苏州籍的夫妇出了城,说是患了麻风病,去跑马驿治病。我怀疑这两人极有可能是萧金衍与那箭公子。”
宇文圭点头道,“萧金衍曾在苏州隐居过,有苏州府的路引,传令下去,比目十三全体出动,务必要在抵达隐阳之前,活捉箭公子,否则,提人头来见!”
曲是非低头称是,却不离去。
宇文圭抬头,“还有事?”
曲是非道,“我把章九水杀了。”
宇文圭哦了一声,“知道了。”
他并没有过多追问,章九水也好,曲是非也罢,都不过是比目下面的一枚棋子,都是宇文大都督手下的狗而已。
在他心中,活人,比死人重要。
一个活着的曲是非,自然比一个死了的章九水更重要。
他没有理会曲是非,思绪却飘向了京城。
今年二月,皇陵正式竣工。
皇帝朱立业借着清明祭祖之事,力排众议,前往修成的皇陵巡视,引来了京城之内一众言官的奏章反对。
这些被大都督戏称为“吃饱撑”的言官,在大明王朝有着极为清贵的地位,就如登闻院的那条狗一样,四处乱咬,可偏偏皇帝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只是,这些言官,却十分忌惮宇文大都督,因为他们知道,宇文天禄不按规矩出牌。
当年有个即将告老的言官弹劾他,想要青史留名,结果在回乡的途中,恰巧护卫的官兵吃坏了肚子,恰好在太平了十几年的平原之上遇到了一伙流寇,将那言官乱刀分尸。
这件事正是宇文圭一手操办,他当然知道宇文天禄的手段。
整个京城官场,能让宇文天禄忌惮的,也只有李疯狗一人了。然而,最近李疯狗日子并不好过,皇帝陛下已经有意或者无意的疏远于他了,许多重要之事,也都避开他,只与宇文大都督商议。
大明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帝在生前,不得去自己的皇陵巡视,所以在生前,大多数皇帝都见不得自己的陵墓。这就造成了皇陵修建中,多有贪腐的现象,皇帝只能听身边太监的汇报,而只要是人,都有被收买的。
朱立业却不管这一套,这次巡视,他对宇文天禄督办的事情很是满意。据传,祭祖当日,皇帝陛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黑龙压身,朕命不久矣。”
这句话骇得宇文大都督下跪请罪,后来皇帝摈退宫娥太监,与宇文大都督进行了一次密谈,这便是今年年初朝中轰动一时的“南陵奏对”。
虽然谈话内容并未向外泄露,但作为宇文天禄的管事,有些事情,要他亲自去办,他还是看出了几分端倪。
譬如:大明西疆,必有一战。
如今已是四月初,大都督应该有所行动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