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书里说,他们成亲后不到一个月,余嘉鹏就提出要娶秀玉做二房,余家老太爷怒打余嘉鹏,让余嘉鹏跪祠堂。
奈何余嘉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余家二爷和二太太只能退让,让他跟自己圆房,无论如何,余嘉鹏的长子必须出自叶应澜的肚子。
这对从小被娇养大的她来说是侮辱,在她的反抗下,他们没能圆房。不肯圆房,那就是她的错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秀玉进余家。
他们俩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眼见秀玉肚子大了起来,她妒忌秀玉,恨她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乱,在私底下折磨秀玉,害得她差点流产。
自己不肯给男人睡,又要害有身孕的姨太太,这在视传宗接代为头等大事的余家长辈眼里实是罪大恶极。
书里说她心灰意冷,提出跟余嘉鹏离婚,只是两家都是高门大户,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怎么可能被同意
在此期间,她住回娘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车行上,倒是把车行经营得有声有色。
在爷爷出面之下,余家老太爷总算是同意她和余嘉鹏离婚。
这时,国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港口城市一个一个被日军占领,中苏公路运力有限、滇越铁路暴露在日军飞机轰炸下,新开通滇缅公路就成了为国内输血的唯一希望。
那条路缺少司机和修理工,华侨筹赈会在南洋招募司机和汽车修理工回国支援。
而她的车行刚好是做这一行的,于是她召集了车行里愿意共赴国难的职员,组织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亲自带队奔赴滇缅公路。
这本小说毕竟是说南洋的故事,她不是主角,所以从她去滇缅公路到她丧生在炮火之下的两年时间,对她的描写很少。
只有在她死后,她的几件破了补了再补的旧衣和一封给她祖父母的诀别书被送到余家,请余家人代为转交给叶家二老。
诀别书不过寥寥数语“祖父母大人安日军空袭炮火猛烈,日日目睹同仁牺牲,沿途亦尸横遍野,女已做准备,以身殉国,伏请祖父母大人保重贵体,万勿记挂。”
这几句话让余嘉鹏心头大痛,他甚至亲去叶家要求为她在余家祖坟以余叶氏的身份设衣冠冢,让她能接受余家子孙香火供奉。
这个想法被叶家二老拒绝,余嘉鹏未能得偿所愿,却也因此跟秀玉的感情也出现了隔阂,为后面的故事平添了狗血和曲折。
小说看到这里,她极其厌恶余嘉鹏,也讨厌那个娘惹。
然而,书里星洲被日军占领后,余嘉鹏作为星洲华侨祖国难民筹赈会的主要人员,被日军抓获,日军为泄愤,也为了震慑民众,在大庭广众之下,余嘉鹏被砍掉双手,连轧几十刺刀,死得极其悲壮。
秀玉目睹丈夫被杀害,余家人一个个倒下,她带着余家的孤儿寡妇,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艰难求生,面对磨难,秀玉从未折过脊梁,照顾妇孺,保存余家血脉。直到战后,余嘉鹏那在国内支援的堂兄余嘉鸿归来。秀玉辅佐余嘉鸿重振余家,后来余嘉鸿病倒,她挑起大梁。直到国内改革开放,秀玉带着余家子孙回国投资。
想着书中的字字句句,叶应澜无论对余嘉鹏还是秀玉都恨不起来。但是让她作为正房看着他们俩恩爱,她也做不到。
想到书里爷爷奶奶得知她处境的眼神,知道她做下错事之后反而体谅她安慰她,甚至跟余家辩驳,如果不是余嘉鹏有错在先,她又如何能成这样为了她能离婚,两家当年的情义几乎消耗殆尽。
长痛不如短痛,此刻余嘉鹏有错在先,趁着这个机会,她索性取消婚礼,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们。
叶应澜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推开车门,下车来,脚刚刚触地,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当年她爸被爷爷派去上海管理百货公司,她妈跟着一起去上海,她在上海出生,那时候上海早就不流行裹脚了。
她妈死了之后,她被爷爷奶奶接来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