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件事里甚至没有一个共通点。
但现在。
她找到了。
既然不是王庭不想和从前一样直接将人杀害,既然不是他们不想跟押解徐远思一样扣押外岛之人,那他们必然有着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旦这样做了,可能就会前功尽弃,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所以不得不如此小心,放肆铺张。
给凡人构建空间通道,给他们一刻不歇地布置幻境蒙蔽双眼。
江无双出行,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
反推一下,如果不这样精心伺候,会发生些什么。
温禾安指尖一下没一下地点在镜面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哒哒”声,脑海中自动描摹出会发生的画面。外岛的山民一辈子生活在深山中,听过兵乱,听过世家宗门,天上仙人大战,但没有遇见过,骤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人都会慌张,哭天喊地,向天地告饶,惶惶难安。
他们保持警惕,分不出心神再去喝什么山泉水,不会心无旁骛满怀对山神的信任和敬仰。
人的心静不下来,再怎么用第八感都无济于事,否则他们也不至于选择外岛,耗了这么长时间。
毋庸置疑,村民们会沾染上诸多的负面情绪,他们会“脏”,不再保持“纯净”。
所以这滑稽至极的“纯净”,才是完成这道禁术最为重要的条件,是王庭一定要守好的东西。
纯净,是人的情绪,还是状态,亦或者两者兼有
想明白这点后,温禾安反而不着急了,对这种错杂盘根的事情,她向来有耐心,只要捻出了个头,顺着理下去,一整条线很快也就清楚了。
她心不在焉的时候,眼睛会无意识睁大,视线长时间落在同一个地方,青丝柔顺垂散,显得格外从容宁静。
林十鸢看了她好几眼,眼中几经闪烁,隐隐有些猜想,又觉得有些虚幻
不真实,直到感应到一缕不算凛厉,看起来攻击性不强,但给人的压迫感分毫不减的气息不经意间逸出,往陆屿然手臂上一绕,一搭。
林十鸢的说辞中途卡住。
陆屿然看了看温禾安,指腹在小臂上轻拍了下,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气息平时称王称霸惯了,到哪都是独一份的存在,真正斗起来的时候彼此跟要吃了对方似的,可他们又非要缠成那样,像是要深刻到溶于骨血之中,如今时间相隔不久,稍稍走神或不太注意严加控制的时候,会不经意溢出来一点。
空气中的气味悄然变作熟透的盛夏甜桃果香,极淡,不细嗅闻不到。
温禾安见他们骤然安静,恍然回神,眨了眨眼。林十鸢实在是惊讶,上次陆屿然为她解开阵法,她就有想过某种可能,但只要一想这两位如今的境况和彼此的身份,这道念头就骤的打消了。
大家都是人精,在最浑浊的权势中心淌了一趟又一趟,自然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她跟温禾安从前就有交情,后面因为结盟情谊加深,不算好友,也算个朋友,此刻收不住话音,吐出个短促的字节,很是迟疑“你”
便收住了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