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灵点头,“大人既然已经察觉瘟疫滋生,还命净军围住雷公镇,必定不会坐以待毙,预备医士药材不过题中应有之义。”
阮无骞便不吭声。
“净军里头染病的多么”
“不到一百。”阮无骞漫不经心道,“不算多。”
“那是净军都在城外,城里也就百来号人,便尽数染病也多不了几个。”丁灵道,“从来听说将士在外厮杀,主帅坐镇中军。大人倒好自己在瘟疫窝子里,将士在外头站干岸看着。”
“他们有什么用”阮无骞语意倨傲,“我一人足矣。”
“说的是。”丁灵点头,“那日若不是大人坐镇,巧舌如簧吓退众人,三千净军也未必能拦住恐慌的村民。”
“那日我说什么”阮无骞面露困惑,回想半日道,“非是巧言令色,我说的都是实情。”
“除了此处,整个南并州没有医士,连药材也没有这都是实情”
“那倒不是。”
“还敢说不是哄人”丁灵歪着头看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忽一时都笑起来。
丁灵道,“钦差大人在这里,村民们有了主心骨,便能少些惊惧。至于旁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确实少知道些更好。”
阮无骞闻言,慢慢偏转脸,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此时日影西移,寒冬时节,太阳咸蛋黄一样没有什么活气。他不知在看什么,久久冷冰冰道,“说的是。但若是我,不需谁来做主心骨,我要真相。”
丁灵怔住。
阮无骞移回目光,“饭做得不错你若想寻你随从,来求我,说不得便允了你。”
“用不着。”丁灵哼一声,“姑娘我天生不爱求人。”又问,“怎么突然让我走了”
“给你机会不走,如今我改主意了。”阮继余重去拿笔,“留下做饭,或者你去北祠堂,一家三口好团聚。”故意把“一家三口”四个字咬得极重。
丁灵敢怒不敢言,无声骂一句,砰地关上门。
想是为了督军安全,染病净军尽数移走,督军府邸便只剩丁灵和阮继余两个打工人,连个看门的也没有,好在雷公镇一个走动的人都难见,也用不着人守门了。
阮继余忙得脚不沾地,丁灵言出必行,每日给二位阮家人炒三回饭。这一日越发看得荒芜,丁灵往北祠堂去。北祠堂是雷公镇祭祖的地方,有四进院子,屋舍无数,每一进都有阔大的庭院。如今院中厢房铺了许多地铺,安置病人。
这里果然有大夫,而且数量多得惊人雷公镇不可能有这么多大夫,应是阮无骞从别处弄来。
大夫虽多,病人却多十倍,人手奇缺。
丁灵四下里走一回,居然看见一个认识的,大喜过望,“阿太”
吴老太正在檐下煎汤,“姑娘怎么来了”扔了扇子站起来抱住,“姑娘可好”
“我很好。”丁灵上下打量她,“阿太竟大安了”
吴老太千恩万谢道,“多亏姑娘,我和孙儿诊治及时,只一日便退热,如今都已无事,便在祠堂里帮着料理。”
“康复的人多么”